可是,夏木繁想到奶奶那刻薄的嘴脸,便知道母亲当年有多么艰难。
母亲只生了她一个女儿,之后一直肚子没什么动静,奶奶
一天到晚骂她生不出儿子断了夏家的根。()
父亲虽然嘴上不说,但内心对儿子的渴望却让他经常长吁短叹,无形中给了母亲很大的心理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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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走出农村考大学?夏家怎么可能会给母亲这个机会!
蒋文俊叹息一声:“你母亲创作的乡野诗歌质朴清新,却因为生活而被埋没,太可惜了。我只能将省城的生活描述成文字,通过信件的方式传递给她,让她看一看我们的世界有多大、我们的未来有无数种可能。”
夏木繁点了点头:“谢谢,至少你肯定了我妈妈的才华。”
蒋文俊摆了摆手:“谢什么。你母亲比我大几岁,我们知青都称她一声姐。这份情感自苦中来,我非常珍惜。一开始吧,我们的通信大约是一个月一次,后来你母亲回信越来越少,我寄给她两、三封了她才回一次,到了80年之后,你母亲再没有回过一封信,我也就没有继续写了。”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他对徐淑美的这份情感里既有惜才、姐弟情,也掺杂了一份年少懵懂的暗恋。在蒋文俊的心目中,徐淑美像她写的小诗一样,清新淡雅、灵动可人,她是他的女神,是他不敢宣于口的仰慕。
夏木繁自然听得出来他语气中的眷恋,不过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为什么1980年蒋文俊的现任妻子姚雁飞会出现在新樟镇。
“第二个问题,您与妻子姚雁飞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夏木繁的这个问题让蒋文俊疑惑地看过来:“这个问题,和你母亲失踪有关?”
夏木繁继续追问:“您有妻子照片吗?”
蒋文俊愣了一下:“什么?”
刹那间,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浮在脑海,蒋文俊眯了眯眼睛,盯着夏木繁:“你在怀疑什么?这不可能!”
刚才的温馨氛围陡然消散不见。
蒋文俊的眼神变得凌厉无比,脸部肌肉紧张起来,整个人进入防备状态。
夏木繁迎向他的目光,眸光锐利,音量随之提高:“可不可能,由我说了算!失踪的人是我母亲。”
夏木繁强硬的态度,反倒让蒋文俊柔和下来:“我1978年进入校园,因为一篇小小文稿与雁飞相识。她虽有些娇纵,但对我很好。我大学毕业之后进入省委工作,一年后与她结婚。至于照片……我现在手上没有,放在家里了。”
夏木繁拿出一张画像放在茶几上:“这是您妻子姚雁飞吗?”
蒋文俊端详半晌,闭了闭眼睛,艰难开口:“不太像。”
经历过十六年的时间沉淀之后,孙广胜的记忆已经模糊,这张根据孙广胜描述画出来的肖像很难让人一眼认出来是谁。
夏木繁却不容他模糊应对。
“您妻子多高?”
“一米六七。”
“圆脸?”
“年轻时比较圆,现在更偏方形吧。”
“眼睛小、鼻子大,模样普通?”
听到这样的形容词,
()蒋文俊略有些不自在,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情绪,淡淡道:“是的。”
高个、圆脸、小眼、大鼻。
一切都对得上,夏木繁心跳越来越快,霍地站起:“1980年3月11日,姚雁飞在哪里?”
蒋文俊将身体再往后靠了靠,直到后背深深抵在沙发靠背:“木木……”
夏木繁居高临下,目光似电,声音变得冷硬:“请称我夏警官。”
如果姚雁飞是始作俑者,那蒋文俊就是她的仇人!这个时候还攀什么交情。
察觉到夏木繁的抗拒,蒋文俊面容一整,柔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莫非夏警官难道怀疑你母亲的失踪与我爱人有关?有什么依据?你放心,只要能够协助你寻找到你母亲,你让我做什么我一定配合。只是,请你相信我,虽然十几年不见,我依然记挂着你的母亲,也真心希望你早点找到她。”
夏木繁却并没有放松下来,继续盯着他的眼睛:“我母亲失踪那天,姚雁飞开车到过新樟镇。”
一个是高干子弟,一个是农村妇女,两个完全不相干的女人,却因为蒋文俊有了交集。
或因情、或因妒、或因恨,总之母亲失踪与姚雁飞脱不了干系!
蒋文俊是何等聪明人物?一听这话,脸色立即变得苍白:“你确认?”
窗外有春风吹来,将白色纱帘拂动。
明明风里带着暖意、带着花香,可是蒋文俊却觉得遍体生凉。
姚雁飞是什么样的女人,他太清楚不过。
独生女,自小养尊处优,性情娇纵、控制欲强,虽然长相普通但迷之自信,当初她主动追求时蒋文俊根本不愿意和她交往。后来大四在省委实习时遇到姚副省长,得他青睐、扶持,蒋文俊意识到自己势单力薄需要一个强硬后台,这才接受姚雁飞。
因利结合,蒋文俊从不否认。
他给了姚雁飞尊重、忠诚,但却给不了温存与爱恋。
难道真是她,因嫉生恨,察觉到他内心对徐淑美的爱恋,所以下手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