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驕試著神魂出竅,剛冒出個頭,就被拉了回去。
肉體凡胎的,飛也飛不動。
本來分身法術就受限,換成這個凡人的身體,法力更難以施展。
【我的馬甲夠多了,】祝驕欲哭無淚,【而且總要告訴我她想做什?麼吧?】
在她邁入符籙時,便是?應了結契。
不實現對方的欲求,她怕是?要被天長地久地困在這軀殼中。
祝驕環顧一圈,見不遠處有一方落了灰塵的桌子,上面擱著個托盤。
酒杯,匕,白綾。
祝驕走過去,果然見酒杯空了。
難怪腹中有些發熱。
翻箱倒櫃,也沒?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祝驕走到桌邊,抓過匕來一拔。
時午道:【你要強行?脫離這肉身?沒?達成這凡人的欲求,怕是?會神魂受創,滋生心魔。】
祝驕又將那匕丟了回去。
也是?這時,才注意到托盤下壓著一封信。
輕輕抽出,打開。
祝驕一目十行?地看完,終於知道了女子的身份。
侯門貴女,皇帝寵妃……
這是?她幾個月之前的境遇。
現在寵愛沒?了,侯府也沒?了。
祝驕正反頁翻了翻,沒?見提及有關心愿的言語。
好像只是?單純地在死前回顧下自己短暫的一生,搶了史官的飯碗,自己給自己寫了個傳記。
大起大落不過如此。
祝驕抓狂:【有什?麼心事你倒是?說啊!】
門口忽然傳來說話聲。
祝驕嚇了一跳,緊接著以此生最快的度,把分身塞到了柜子里,又將白綾覆住血跡硃砂,鞋履碾過,然後?端正地坐好。
手心還攥著團成一團的信紙。
房門打開,為的小太監趾高氣昂地走進來,看清裡面的情形,面露驚駭,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
祝驕肚子裡冒著壞水,盯著他,突然一笑。
小太監果然被嚇暈了過去。
【真?好玩。】
時午:【……】
他身後?那兩個侍衛倒是?鎮定多了。
雖然不知道是?見慣了大風大浪,還是?強作鎮定。
侍衛看著那坐在白綾上,慘白著一張臉,臉龐身上帶著血跡的女子。
見地上有影子,不是?鬼。
於是?開口道:「還請娘娘莫要誤了吉時。」
「我也不想浪費你們時間,」祝驕無奈搖頭,「毒酒我喝了,這不是?沒?死嗎?」
兩個侍衛瞪大了雙眼。
不止因為她話的內容,還有她的言行?舉止……
這位莊妃人如封號,端莊自持,自有一番傲骨,哪怕是?被關到此處,也沒?有半句軟話。
開口要了些筆墨硃砂時,也是?自稱「本宮」,將自尊與體面維持到最後?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