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两衙禁军战败!”夏太师听到来人禀告后,心中一惊。
他赶紧起身来到来人面前问道:“这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来人急忙回复道:“禀告太师,城外约有万余两衙禁军,他们声称在贪狼泉被西戎伏击,如今只剩下他们逃了回来!”
夏太师忙问:“那葛文俊呢?”
来人道:“他们说当时与西戎苦战,战场之乱难以有时间顾及葛将军,故不知道葛将军去向?”
“咦?……”夏太师疑惑,他心想,葛文俊堂堂一军主将,代天出征,就算全军覆灭,这些禁军又怎么敢不顾忌他呢?
夏太师又问道:“那方将军呢?”
来人道:“他们只道方将军被西戎射下马来,其属下将他带回,其他一概不知。”
夏太师昂了一声,心中便有了主意,他随即道:“告诉他们,原地休整一下,有序进城!”
手下一小将道:“太师,大军新败,急需马上修整,如何在城外修整?”
而来人正要领命前去传命。
只见夏太师道:“小孩子家知道些什么,也敢妄议军国大事。”
他叫住来人道:“你且慢!”
来人停下脚步颇为疑惑,如此紧急情况,如何不让快传令?只见夏太师对何管家道:“先领他下去好生休息饮食后,在去传令!”
何管家和来人齐声道:“如此紧急,怎么……”
却被太师呵斥道:“怎么?不听我军令?”
两人不得不住口,退出大堂。
刚才说话的小将道:“爷爷,如此紧急,你怎么?”
夏太师道:“夏炎啊,夏炎,你怎么如此沉不住气,且上前听我军令!”
夏炎上前,夏太师小声将军令传了一遍,夏炎立刻会意,称是随即出堂而去。
而在城外的阿达焦急的等着碎石城门上守军的回复,他见这过了许久还不曾有回复,心中但恐有意外,想要下令强攻,但他这副神态,又怎么能逃脱隐老的双眼,只听隐老沉稳道:“少主,莫要着急!”
阿达道:“可是……”
隐老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城门上的守军平静的道:“沉住气,如今夜色如此漆黑,城上守军必然看不清我大军详情,此是天赐良机,如今城中夏太师主事,这一万多人深夜进城,必然要申报夏太师知悉同意后才可开放城关,非普通将领可决定,如今夜深了,想是夏太师年老,必然已经就寝,这守军先向守将汇报,守将向将军府留守汇报,留守在向太师军中留值汇报,军中留值研讨之后,形成对策在报向太师府留在,留在在根据紧急情况报至内府值守,内府值守在报于何管家,何管家根据情况决定在静候太师寝外,等太师起夜等醒来之时,在询问太师是否听事,太师如决策后再原路返回,非是一时便能做出对策,你且静下心来,莫要露出破绽。”
阿达道:“可是若是按照隐老所言,如此一等,便要到了天明,那时若是现破绽,或是方将军的西北军逃回,岂不是功亏一篑!”
隐老看了看身后的一万多人,又看了看碎石城道:“少主,我们多是骑兵,不善于攻城,你看这碎石城如此雄伟坚固,与其说是城,倒不如说是一座堡垒,我军又无攻城利器,云梯,井阑,攻城、投石、巨弩、冲、头之车这些又非是我等能造出之物,如何强攻?”
阿达叹了口气道:“那该如何是好!”
隐老笑了笑道:“如何是好?当然是沉住气!”
阿达又焦急道:“这我如何能沉住气,刚才在父皇面前立下军令,要明早迎他来这碎石城中用早膳,如今这……”
隐老看了看阿达道:“你就沉住气吧,以我度之,夏太师是决然今夜不会让我们进城的!”
阿达惊愕道:“不让进……”
隐老道:“对!”
阿达追问道:“这是为何?”
隐老看了看城头道:“依据汉法,非不得已深夜任何军队不可进关进城,这是汉军们历年的经验教训总结下的,故以我推断夏太师,决然不会为突然逃回的一万败军,贸然开城,万一酿成巨变,那就悔之晚矣!”
阿达听完颇为气愤道:“隐老,我年少不知事,可是你既然知道此事,为何刚才不在父皇面前说明,如今我立下军令,却难以完成,这该如此是好!”
隐老听出了阿达的责怪之意,他笑了笑道:“少主啊,我老头子既然敢来,必然是有万全之策!”
阿达忙问:“何策?”
隐老慢慢道:“虽然不让进城,但是让一万败军在城外缺衣少食的度过一夜,那是以夏太师的为人,或者是任何一个汉将都不会干出来的,毕竟,对于汉人们来说,他们将名声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阿达隐隐领悟一些,但是又没有太通透,他急忙追问道:“隐老,你的意思是?”
隐老接着说:“贸然进城,夏太师是不敢承担这个风险,但是不给我们提供衣食,夏太师他也不敢承担这个风险,毕竟所有士兵都看着他,如今他不给我们衣食,那么以后便不会给其他人衣食,于士气名望不利,他还是如何带领军队,何人又会给他卖命?而汉家朝廷的御史们最爱风闻奏事,若是被他们知道,那么这将会成为夏太师一辈子的污点,以后成为政斗的利器,搞不好因为此事丢官罢爵,甚至入狱丢掉性命!”
阿达恍然大悟道:“昂,我明白隐老的意思了,夏太师一会必然会派人出城给我等提供衣食,我等在这些人中做一些手脚,替换成我们自己的人,然后这些人进城后突袭城关,拿下城关后,我们一涌而去,如此大事定矣!”
隐老笑了笑道:“少主大才,一点就通!”
阿达慌忙道:“全凭隐老点拨,我才茅塞顿开啊!”
隐老道:“少主谦虚了……”
正要继续说话时,只听城门嘎吱嘎吱开了,然后城门上一小将大声向下喊道:“夏太师军令,两衙禁军进城休整!”
阿达一听心中一喜,他心想如今可以直接进城,免得搞什么突袭城关之类的,距离完成在父皇面前立下的军令只有一步了,还未等与隐老商量,便下令道:“全军进城!”打马一鞭,向城中冲去。
而两边呼啸而过的人马却丝毫引不起隐老的一丝在意,他突然感觉到那么一丝不妥,仿佛哪里透露着诡异,但是他又说不上来,来不及他细想,只听城里喊杀声已起,他慌忙打马上前,冲进城去,生怕阿达有什么不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