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海洋馆……因为海洋馆的异常……”
视野中的那双眼睛倏忽放大,是距离的又一次拉近,鲤生几乎能闻到来自对方的,水果硬糖的甜味。
“五分钟前是那样没错,现在不是了,那些小事交给我那可靠的学生就好了,忧太完全能解决。还是你比较重要——你怎么了?”
泉鲤生说:“我遇到了很难想明白的事情。”
“比「osamu」还要难吗?”
“是。”
“我想找到你也很难,令人愁得甜点都吃不下,每天都像是在重复昨天的梦,可我不做梦,所以我还在找,我一直在找。”
“……”
五条悟实在是太敞亮了,即使离开了年少轻狂的年纪,即使他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青涩的影子,那股从眼睛中绽放的生机始终镌刻在他的灵魂之上。
很难去想象这样的人会有什么苦恼,他没有倾颓的概念。
但在说起这些话的时候,他把眼睛瞪圆,之中的天幕碎成几片,滂沱的不满落了鲤生满脸,又在转瞬间化为欢快的情绪。
“没有难到没办法解决的事,鲤生。这是你无所不能的五条悟作出的保证,你得对此深信不疑才行。”
——真的,就和童话一样啊,这个人。
五条悟用手指抹掉了泉鲤生脸颊流下的汗,撑起膝盖站起来。
“好了,不舒服的话我带你去医务室。说起来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啊,昨晚惠直接跑了,应该是去找你,我还以为你应该——”
他的话顿住,腰上的力道很重,至少对于泉鲤生来说算重了。
鲤生抱住他的腰,脸埋了进去,半身的重量都靠了上来,把五条悟说了一半的话全部压了回去。
“悟……”
“在呢。”
“和你认识真是不可置信的事……”
“也没有那么不可置信吧。”五条悟把手搭在鲤生顶,揉了揉,“「世界上只有他认为自己无所不能,包括记住会被所有人遗忘的我。」”
“「世界上只有我会被所有人遗忘,直到遇到了认为自己无所不能的他。」”
“因为你是这么写的,所以就算你消失了很久,我怎么也找不到,这让我恼羞成怒,但我不会怀疑什么。”
抱着自己的人在颤抖,五条悟不知道泉鲤生是为什么害怕,鲤生被失落包围的时候,不管怎么安慰劝解都没用,他很清楚这一点。
十七岁的五条悟会想要把世界上所有鲜活的的东西摆在他面前,或是带他满世界乱跑,试图让他感受到区别于凝滞的存在。
二十七岁的五条悟只会自己站在这里。
“喊喊我的名字,鲤生。”他说。
泉鲤生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哭:“悟。”
“我在呢。”五条悟说。:,,。nbsp;泉鲤生听着,突然停下了脚步。
渡边侃侃而谈半天,突然现身边怎么突然没影了。他回过头找到鲤生,眨眼。
“……我是不是太聒噪,吵到你耳朵了?”
海洋馆的营业因为舆论遭到了一些影响,现在又是工作日,来这里玩的人不多,人群三三两两。
泉鲤生杵在大门口的行为没有给游客造成任何困扰,也只有守在外面的安保人员稍微注意到了,向渡边投去疑惑的眼神。
渡边摇摇头,示意这边没出什么事。他跑到鲤生旁边:“小泉哥?”
鲤生眼睛眨也不眨:“你刚才说了什么?”
“宣传部那边会配合你的节奏宣?”
“上一句。”
“……海洋馆的问题我们已经找了咒术师?”
“再上一句。”
渡边被搞蒙了,再前面就全是废话了,这点自觉他还是有的。
“你三十几岁了,而我们是同龄人?”泉鲤生莫名其妙问。
渡边比他还觉得莫名其妙:“是吧?我们不都是十八岁考上东京海洋大学的吗?”
“大学毕业之后,我消失了多久?”
渡边数学一向不好,但这是不用复杂运算就能得出的答案:“十年?”
泉鲤生十八岁考进了大学,也是在那个时候见到了伏黑甚尔,在大二那年他们开始一起生活,直到鲤生大学毕业,也就是四年的时间。
接着,因为诅咒师的催化,鲤生急于得到一个准确的结果,在很短时间内结束掉了这段关系,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