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助乱步摆脱现在的处境,他会做的。
松本清张知道自己能做到,即使自己的力量不够,他还有笔名。不是依靠笔名的异能,只是用笔名来写一些「松本清张」不能写的东西。
而在他人看来,那是松本清张本人无法左右的,因为是竞争性质的创作,完全依靠得票判定谁能刊登,公平极了。
是否能获得足够多的票数,这一点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畴。
最相信他的人正在等着他呢,为了这个人,松本清张怎么可能去反驳自己的才能呢?
“我还没说我刚想好的名字吧?”此时,松本清张又跳掉了话题。
禅院研一头开始疼起来,这种头疼的感觉很陌生,又出奇的熟悉,好像他早就习惯了这种感觉似的。
“是元小说哦。”他说,“《渡鸦法》。”
松本清张在口中咀嚼着这个名字,灵感源源不断地迸现,就像被打通的泉眼冒出汩汩清泉,光是念着名字都觉得头脑一片清明,数不清的内容出现在脑海中,只等着他将其书写下来。
清张笑着重复了一遍。
“就叫《渡鸦法》。”:,m。。,。座上,手中的咖啡也因此洒出一些,溅在灰色羽织上。
清张的视线在衣摆逐渐加深的污渍上来回游走,几秒之后又长舒一口气,轻笑了声。
“原本还在想是不是针对我的「异常」,什么嘛,原来是冲着乱步去的啊。”
“松本老师您……”
“相的「刺客」根本目的是对外贸易权的开放,说穿了,就是给港口mafia的好处而已,拿一些无法拒绝的甜头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去干涉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我不是很懂您的意思……”
“这不是很好懂么?有谁想要摧毁武装侦探社,先是要破坏掉他们的好名声,给他们按上无法反驳的罪名,然后再断掉他们和可能提供帮助的组织或个人的联系……是要让侦探社孤立无援呢。”
松本清张瞬间整理出了前因后果。
明明充满疑点和荒诞的事,却因为证据,而不会被质疑——可证据的诞生本身就充满疑点了。
因为「过去的证据」而可能声败名裂,和因为「现行犯」而被通缉,聪明人根本不会选择后者。
更何况武装侦探社可是有江户川乱步和太宰治啊,有他们两个,哪可能因为绑架杀害这种事而败露呢?
他们想要完美杀人实在是太简单的事了。
即使不是完美杀人,只是抹除「过去证据」带来的影响,如果只是做到这一点的话,清张也有绝对不会被戳破的自信。
——所以,果然是「异常」吧。
不管是异能也好,咒术也罢,这绝对是某种改变现实、或是改变他人认知的能力。
所以松本清张变成了早在十几年前就和江户川乱步断交,家中整洁,没有半点友人痕迹的小说家。
所以有几天前那场他根本不知道的谈话,他甚至还安排了接下来那些烦人的行程……
这一点也不松本清张!
这也太不松本清张了!!
给他搞出这些设定的家伙到底是谁啊,一点也不懂喜欢跑路的小说家平时生活到底有多糟糕,多废物嘛!
“……您的推理也太……天马行空了。”禅院研一明白了他的意思,却觉得太过匪夷所思。
最后他也只能将其归纳为:小说家特有的奇妙逻辑思维。
“但是完全没有任何证据,全是您的推断,不是吗?”
“当然有啊!”
要说松本清张为什么这样自信,能做出判定……
“「我绝对不会和乱步断交」,这就是属于松本清张的铁证。”清张说。
“……”研一一愣。
他原本还以为会听到什么「江户川乱步不是那样的人」之类的解释,毕竟现在,松本老师对江户川的在意是直接摆在面上的,甚至见面后开口第一句就是提到的他。
结果却是「我绝对不会和乱步断交」……吗?
是相当自我的说法啊,用主观的事情否定了一切客观的存在呢。
研一不得不重新注视着松本清张的眼睛。
“您在说非常自命不凡的事情。”
松本清张倏尔笑出声,眼睛眯起来,阳光透不过防窥玻璃,但他苍白的脸色却被印上薄红。
“太阳不会自命不凡,它只是存在,它只用存在——这还是乱步说的。”
禅院研一也是见过大世面的,这个大世面指的是,还在禅院家的时候,那些和咒术杂糅着的糟糕事情。
他清楚非人能力能做到什么地步,所以即使如今的松本清张提出「被改变现实」这样的决断,他居然也能很快接受了。
而接受不代表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