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川认为,作为一名好的厨子,不仅要会做美食,同时,更要学会去做一些人神共愤的黑暗料理,否则,这个人的厨艺体系算不得完整。
因为,他一直奉行的原则便是:朋友来了有肉吃,敌人来了弄死他。
这人嘛,总须要成为一个有办法的人,须得做好‘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的准备,才不会面临困境时束手无策。
一千余匈奴骑兵,如今就在五六里外的大营里过夜,该做一道什么绝世的‘黑暗料理’才能让那些狼日哈的终身难忘呢?
酸辣月饼,青霉素泡面,干煸老鼠爪,意大利活蛆奶酪,煮毛蛋,油炸苍蝇,猫屎咖啡……都可算作是其中的佼佼者。
还有一些匪夷所思的‘黑暗料理’,杨川甚至都有些怀疑其真假,他只是想了想,就好几天没胃口。
在今夜,他要给匈奴人做一道‘油炸羊盘’……
……
是夜。
北风呼啸,大野苍茫,天地一片悄如。
伸手不见五指的寒夜中,十名大汉老兵卒背着十面牛皮战鼓,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一处山崖之上,摆开大鼓后便裹着羊皮袄子里窝了起来。
此地距离匈奴人大营尚有三四里之地,但妙就妙在处于上风头,牛皮战鼓的‘咚咚’之声完全可以顺风传出去很远。
杨川仔细叮嘱一番,约定半个时辰后击鼓、呐喊,便背着一个硕大的羊皮行囊出了。
他刚走下山崖,在一片荆棘地里就被豹姐扑倒了。
“豹姐,等等,别舔脸,痒痒……”
杨川好不容易将肥硕的豹姐从身上推开,伸手擦掉脸上的口水,笑骂一句:“咋又肥了啊?老实交代,最近是不是搞对象了?”
豹姐龇着牙,一爪子刨过来,杨川的头脸上就盖了一层雪,冷的他哆嗦了好几下。
“好了好了,豹姐别闹了,”他翻身起来,从行囊里拿出一条烤羊腿,“来,先吃口羊肉了咱就去干活。”
就在此时,六只金雕也来了。
它们扑棱着翅翼,挤在杨川的身边、腿上和肩头,显得十分亲昵,低低的清鸣之声宛如鹌鹑,倒也有几分娇憨之气。
“你们六只傻雕的任务,是制造混乱,等会儿我行动时,你们先干掉那些瞭哨的就行。”
“记住,任务完成后即刻飞走,绝对不准恋战!”
撕了几片烤羊肉让金雕们吃了,杨川从行囊里拿出一卷羊毛绳子,几大包佐料,另外将三棱军刺、手弩、剔骨刀等物品取出来随身携带,便毫不犹豫的出了。
在战场上,匈奴人是天生的战士,以杨川眼下的瘦猴体格根本就不够人塞牙缝的,但在荒野的夜晚,有豹姐、傻雕们的帮助,他就是王。
在距离大营尚有二里地时,他就遭遇了第一个匈奴人的暗哨。
这是一名极为壮硕的汉子,趴在一個临时挖掘出来的地窝子里,就像一只笨拙的大狗熊,但他的眼睛却贼亮贼亮的,警惕异常。
这家伙伪装的很好,不仅整个身子都藏在地窝子里,上面还遮盖了一层厚厚的茅草,就像给自己垒了一个温暖的窝。
但一个大活人,如何能逃过豹姐的眼睛。
所以,杨川与豹姐很容易便绕到其后面,一根三棱军刺猛扎下去,刚好穿过那人的脖颈,只来得及‘呜呜呜’的叫唤几声,使劲挣扎数下,便不动弹了。
其后,有连番寻到三四名匈奴人的暗哨,自然全部悄无声息的被干掉了。
只用了一炷香工夫,杨川与豹姐便摸到匈奴人大营的边缘,仗着身体瘦小,他只挖开一根木桩便轻松钻了进去。
放眼望去,乌泱泱一大片帐篷,外加一些地窝子,让他一时间不知该在什么地方下手。
他略一沉吟,给豹姐打了一个手势,便向营地正南方潜行而去。
杨川与那十名老兵卒有约定,半个时辰后擂鼓鼓噪,他们的方向在北方,匈奴人一旦遭受袭扰必然会把主要精力放在北方。
故而,在南方下风头的杨川就安全多了。
另外,以杨川对匈奴人的了解,他们这帮家伙对自己都不怎么样,随便冻饿三五日都是很常见的,但对战马却又极好,就算是安营扎寨时,马厩的位置一般都是最好的向阳坡地……
果然。
再一炷香工夫后,杨川听到战马的唏律之声,并能闻到一股马匹身上特有的味道,莫名的让人心安不少。
可惜没有臭火油啊。
杀死两名马夫后,他将豹姐留在外面,一个闪身进了马厩。
与汉军的马厩不同,匈奴人的战马根本不用缰绳去栓,全部挤在一起相互取暖,稍微受到惊扰,便会出惨烈嘶鸣并轰隆隆的跑动起来,这就有些棘手了。
沉吟两三个呼吸后,杨川从身上摸出一包‘佐料’,寻了一桶水撒入半包进去,用一根木棍搅动几下,便提着水桶向马群走去。
夜很静,也很冷,马匹咀嚼草料的声音听上去很响亮,让杨川有些牙痒痒,感觉自己也有咀嚼草料的冲动了。
当他刚刚接近时,马匹们似乎还有些紧张,使劲的往一起挤,还不停的刨动着蹄子,眼看着就要炸圈。
杨川轻声安抚着,慢慢走近,将水桶凑到一匹马的嘴边。
那战马张口大喝起来。
吨吨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