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用血肉堆,也要将他们阻挡下来!”
一名亲卫拨转马头,刚要前去传令,结果,一片箭雨泼洒而出,一霎时,便将方圆四五十步内的所有匈奴人覆盖了。
却是杨川实在有些生气,便干脆下令对周围所有的匈奴人,开始无差别打击。
机括达达,箭如雨下。
圆不拉几的‘长宁战车’上,突然被翻开一些铁片,露出一簇一簇的、黑漆漆的小洞洞,只听得‘嗡’的一阵轻响,两三波弩箭爆射出去。
箭身不长,贵在多,在猛,在于防不胜防。
只一两个呼吸间,长宁战车里,便射出去五轮齐射,暴雨梨花,噼里啪啦,只见几片灰蒙蒙的箭雨泼洒过后,便造成几百人的伤亡。
甚至,就连背对杨川,正在号施令的休屠王,也在这一瞬间,被七八支弩箭射成了筛子。
这个休屠王太不给本侯面子了。
面对自己精心设计的大杀器‘长宁战车’,竟连一丝一毫的敬畏之心都没有,谁给你惯的毛病?
那就,直接弄死算了。
“狗日的,本来留着你老匹夫一条性命,想让我哥亲手斩杀的,既然你作死,那就去死好了。”
“加快度,冲上去!”
射死一个休屠王,杨川根本就没有在意,他抬起手中长剑,遥指李广所在之地:“弩箭节省着用,冲到人多处再射!”
于是,一场铁血大战,画风陡变。
战车隆隆,箭矢激射。
不到七八个呼吸,十二架长宁战车便猛冲出去几十步,沿途火力不断,让匈奴人一片一片的倒下。
小半个时辰前,在战场上大占上风、耀武扬威的匈奴人,连遭重创,如今,就连他们的王都被乱箭射死,自然一下子就乱了套。
“王,休屠王死了!”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连遭重创的匈奴人更加纷乱,除了与重装骑兵硬刚的几支千人队还没有现问题的严重性,其他人尽皆乱喊乱叫,想要回去‘抢救’休屠王,却与混乱的骑兵冲撞在一起,乱成了一锅粥。
持久大战的内伤,终于在这一刻爆了。
群龙无的匈奴人搅成几大团,有怒吼的,有哀号的,有大声呵斥的,有提着鞭子胡乱打人的……
趁着混乱刚起,杨川继续猛冲猛打,弩箭不要钱似的泼洒出去,撂倒了一片又一片,索性让混乱不堪的匈奴人心惊胆寒。
既然不能全歼,那就尽可能的多宰一些人,总体算下来也不是很吃亏……
……
于是,一个半时辰后。
当霍去病、曹襄率领三千羽林孤儿、五千匈奴人仆从兵赶到胭脂城,就看到了这样一副景象——
秋日骄阳下,大地静默。
胭脂山脚下的一道河谷地带,草地凌乱,尸横遍野。
那些尸体啊,一片一片的,黑不拉几的,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或者,趴在地上,身下的血迹已然变成了黑红之色,将这片土地浸染的没了原本的样子。
几百匹失去主人的战马,在尸体中走走停停,时不时的低下头去,似乎在寻找昔日的主人。
又好像是在吃草。
总之,就一片静谧。
不远处的一片向阳山坡上,三千多具陇西老卒的尸身堆积在一起,上面覆盖了厚厚一层柴火。
一名白苍苍、面色黧黑的老将军,单膝跪地,痛哭出声:“魂兮归来!”
魂——兮——归——来——
魂——兮——归——来——
这是一片甚为平坦的河谷地带,老将军带着哭腔的招魂之声,并未引起多少回声,却让人更加心神酸楚。
一群衣衫褴褛、浑身沾满烟尘与血污的老卒,单膝跪地,以头抢地,嘶声喊一句:
“魂——兮——归——来——”
……
大战,结束了?
霍去病、曹襄二人面面相觑,转头看向几十里外迎接他们的阿木:“阿木,你家公子呢?”
“你不是说杨川固守城池么?”
“他人呢?人在何处?”
阿木也是一脸茫然,口中喃喃低语:“公子,公子在哪里……”divnettadv"
“只要大败汉军,活捉浑邪王,你们这些万夫长谁都有可能被封王……”
果然还是自己人了解自己人。
休屠王的一番许诺,让本来已经心生惊惧的匈奴骑兵瞬间打了鸡血,一个个的满血复活,根本就来不及上前请命,竟然各自带着本部兵马向那支重装铁骑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