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濤福至心靈,瞬間意識到這是個裝病的好機會,立刻捂住腦袋哎喲喲叫喚:「我頭疼我頭暈,媽,我難受死了。」
李媽媽慌了,一把摟住兒子:「乖濤濤,給媽媽看看,哪兒難受。」她又沖江海潮喊,「你家必須給個說法,我家濤濤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個小妹頭等著!」
江海音嚇得心慌手抖,下意識地拽姐姐的胳膊,眼睛紅的像兔子,小聲央求:「姐,我沒事了,我們回家吧。」
他們哪有錢給李濤治病啊。
江海潮卻不肯走,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海音就這樣回家挨著。
大夫對雙方之間的劍拔弩張置若罔聞,只撩了下眼皮,點頭道:「難受啊,那大概是腦震盪,等臥床休息,動都不能動。電視別看了啊,別跑出去玩,還有吃的,清淡飲食,別吃葷腥了,先喝粥吧。」
李濤越聽臉越白,到後面聽說自己連肉都不能吃了,他立刻又跳起來:「沒事,大夫,我一點事都沒有。」
大夫面無表情:「頭不暈不難受了?」
看李濤狂點頭,他才開口施恩:「那行吧,回去注意休息。」
李媽媽可不幹了:「大夫,你怎麼能這麼不負責?就這樣算了?起碼拍個片子吧。」
大夫到現在飯都沒吃完,已經十分不耐煩:「那你還要怎樣?鞋子砸到額頭,油皮都沒破,也沒腫,你不說我都看不出紅印子。你說怕影響腦袋,這照x光吃射線,你到時候要說拍片子把腦袋拍笨了,我怎麼講?你要是不放心去城裡大醫院,我是沒辦法的。」
李媽媽還想再說什麼,被李廠長拉住了:「行了行了,先給這個妹頭拍片子吧。」
等片子拍完,大夫說骨頭應該沒事,江海潮才鬆了口氣。
李媽媽氣呼呼的:「看到了吧,別想再訛人。」
李廠長倒是平易近人,還衝三姐弟笑:「好了,趕緊回家去吧。對了,沒吃飯吧,算了,跟我們一起上飯店吧。」
江海音下意識地想拒絕,他們讓她感覺不舒服。但她習慣性看姐姐,姐姐卻抿著嘴巴點頭:「好啊,現在回家也來不及了。」
李媽媽大概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李廠長都愣了下才示意他們上車:「去飯店。」
江家姐弟上了飯桌也不客氣,不用人勸,該吃吃該喝喝,不管是糖醋排骨還是燉雞湯,他們都吃的毫不遲疑。江海音一開始還有些慌,後面看大姐動筷子,也跟著放開痛快吃了。
到後面,李廠長不得不又讓飯店再上了份黃瓜炒肉片。
吃完飯,他又安排小轎車把他們送回學校。
等進了學校大門,李濤終於憋不住,沖江海音吼:「你們真不要臉,還好意思吃我家的。」
江海音憤怒地懟回頭:「你們家才不要臉,不發我爸爸工資。」
李濤快氣爆炸了:「那是廠里沒錢,關我們家什麼事?」
江海音啞炮了,她覺得不對勁,但不知道該怎麼回嘴。好在她姐可不是悶葫蘆,直接鼻孔里出氣:「當哪個傻哦,廠里沒錢給我爸發工資,有錢給你們家蓋小洋樓,還唱卡拉ok呢。」
去年她爸被迫去給廠長送禮,想讓廠里好歹開幾個月的工資。廠長就在家裡唱卡拉ok。結果禮送出去了,工資卻一分都拿不到手。
江海潮眼睛噴火瞪著面前又白又胖的李濤:「廠里沒錢我爸出去闖生活,你爸還滋潤地開小轎車吃飯店。你們糊弄鬼呢,都當旁人傻,就你們家聰明是吧。我告訴你,今天不是我們吃了你們家的,是你們家一直吃我們家,吃廠里的。你們家才是最不要臉的。」
撂下話,三姐弟揚長而去。
回教室前,江海潮關心妹妹:「你屁股還疼不?」
海音搖頭:「不疼了,貼了膏藥就不疼了。」她憂心忡忡,「姐,李濤爸爸生氣的話,會不會再也不發爸爸工資啊。」
江海潮冷哼:「他扣著廠里人的工資不發他才高興。」
呵,廠里沒錢?那麼多原料還有運貨的大卡車,隨便賣出去都有十幾二十萬。媽媽上班的被單廠好歹還分了床單被套,化工廠卻一毛不拔。哼!媽媽說了,這種人掉進化工爐子裡燒出來的心肯定是黑的。
她光棍極了:「反正他又不會發爸爸工資,我們不吃白不吃,能吃回一口都是賺的。」
海軍眼睛一亮:「那我們天天吃去,他家還開小轎車呢。」
江海音小小聲道:「車不是廠里的,李濤他爸去鎮政府了。」
真不公平,他們爸爸辛辛苦苦上班,廠子不行了,爸爸就只能空手白干。天天上飯店吃吃喝喝的廠長卻還能去當幹部,坐小轎車。
為什麼這樣?江海潮也不懂,她只能叮囑妹妹:「海音,你晚上放學跟海軍先別走,等我一塊上街去。」
第5章
還差三塊錢(捉蟲)
上街幹什麼?繼續吃大戶?做夢吧!當然是去給海音買涼鞋。
店主忙著打牌,根本懶得搭理他們。無論江海潮怎麼磨,他都一口咬定1o塊錢,少一分都不賣。
江海音在邊上半天不吭聲,突然間冒出一句:「出紅桃a,大牌都出去了。」
店主愣了下,遲疑地抓著牌不動。旁邊人鬨笑:「出哎,小妹頭眼睛可利了。」
店主咬住後槽牙,狠狠地丟下紅桃a:「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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