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惜语道:“郡守你中毒了。”
“中毒?”申屠孤竹紧张得捏紧了拳头。
怎么是中毒,不是只是生不出儿子吗?
“申屠郡守,难道没有感觉吗?”尹惜语转过身,背对着申屠孤竹,故弄玄虚,“夜里经常睡不安稳,跟幼儿一般盗汗,最主要的是……”
“是什么?”申屠孤竹一听更紧张了,这些症状是真的,他一直以为只是单纯地太热睡不安稳,现在这么一听,他真的觉得自己中毒了。
“是郡守在男女之事上,有心无力,所以后代单薄……”
尹惜语憋着笑,正儿八经地说出这几个字。
她当真有些忍不住想要狂笑。
之前听闻申屠恭谦的话,尹惜语还真以为申屠恭谦联合他娘给申屠孤竹下了什么断子绝孙的药。
结果刚才那么一把脉,才知道,根本就是下了不举之药,但是药量每次少却次数多地下着,所以老医者暂时没有诊出申屠孤竹有什么毛病。
而现在申屠孤竹对自己身体也没有感觉有什么特别的问题,仅仅就是对男女之事没有什么兴趣了,夜尿频繁而已。
也不知道是哪个庸医开的这般药,虽说有点缺德,但是确实也达到了断子绝孙的目的了。
毕竟那档子事不想做了,也做不了,那不就等于是断子绝孙了吗?
尹惜语对于申屠孤竹遭受这罪,差点拍手叫好。
这申屠孤竹的面相,就是个道德败坏、坏事做尽之人。
这种人,当真是留在世上都是浪费资源,还生什么后代。
对比起尹惜语只觉得大快人心的舒坦,申屠孤竹就十分难受了!
果然,申屠恭谦那个逆子,与他娘给自己下了毒!
最毒不过妇人心,想想自己与他娘青梅竹马几十年,结果就为了自己的爵位,那疯婆娘居然可以给自己下药!
申屠孤竹胸口又闷又气,广袖下的手,捏得都青筋暴起。
只不过在尹惜语的面前,申屠孤竹又不能表现出来胸中愤怒,毕竟那是家事。
他这次对尹惜语表现得就十分敬仰了,恭恭敬敬地站起来,对着尹惜语再次重重一拜:“也不知先生尊姓大名,医术如此了得……”
尹惜语立马装作听不明白,使劲摆着手道:“不了得,不了得,我又救不了你……”
申屠孤竹弯下去的腰立马撑直了起来,胸口那股淤堵之气更甚。
他还以为自己有救了,结果就这……?
就是告诉他,他中毒了,然后还不能解毒?
那留着这医者有何用?!
申屠孤竹瞬间产生了一股杀意。
只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就敛起了情绪。
先前那个老医者都没查出来问题,尹惜语查到了,说明还是有一线希望在的。
申屠孤竹绝对不允许一丝失望从手里溜走。
所以,他决定,先将尹惜语留在府中,若是他还如此不知趣,那就关起来,反正要等到他这毒解了,才能走,如果他心情不好,也可以直接杀了。
因为自己这病,绝对不允许传出郡守府外!
尹惜语哪里感觉不到申屠孤竹的杀意,不过她依旧装作毫不察觉的样子,嘀嘀咕咕地说道:“也不是不能解,只是有点难……而且要花很多钱,耗时也久……”
尹惜语故意将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可是又恰到好处地能叫申屠孤竹听个大概。
申屠孤竹见尹惜语这般为难又小声自语的模样,倒是第一时间没有怀疑尹惜语是为了钱,反而很认真地请求道:“先生若是有办法能救本官,任何条件,先生都可以提。”
尹惜语这才勉为其难地看向申屠孤竹:“郡守也别先生、先生地叫我,小的姓吴,还有若是要解毒,先要寻到千年血灵芝,还需要深海鱼珠,深山熊掌……”
尹惜语噼里啪啦地报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名字,申屠孤竹除了灵芝听过,其他的愣是一概不知。
这药方,可靠吗?
申屠孤竹犯了迷糊。
“郡守,这些东西不仅要价高,而且拿到之后配成药丸耗时耗力更多……”
尹惜语“真诚”地盯着申屠孤竹,那样子似乎在说,我真没说假话,我说的千真万确。
申屠孤竹仔细地看了尹惜语一眼,见她真不像是只吹牛,只能退一步道:“先生若是不嫌弃,先在府上住下,这些东西,本官会派人去寻……”
去寻个大头鬼,他自己都没听说过,能去哪里寻?!
申屠孤竹估计,到时候自己还是得求这个来路不明又时不时疯言疯语的大夫。
尹惜语本来就想寻个理由,在申屠府暂时落脚,目的达到,她也不推辞,对着申屠孤竹拜了拜:“若是需要小人的地方,小人一定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