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尊贵的先生和小姐。如您所见,教堂内还有诸多事务要处理。”格蕾朵起身,她叹了口气,并向莉迪薇娅和帕尔梅林表示歉意,“如果你们想了解什么事情,可以在教堂内询问难民或其他神职者。另外,请注意安全,难民们似乎看到过什么可怕且难以描述的事物,情绪普遍很不稳定。”
蛇灾。可怕且难以描述的事物。
这是目前为止莉迪薇娅所掌握到的关键词。
她从斗篷下拿出一块布袋,取出里头温热松软的面包,弯腰递到女孩手中。
女孩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看着莉迪薇娅,伸过来的手悬在半空。
她想接,却又不敢接。
“没事。拿去给你妈妈吧。她会好起来的。”莉迪薇娅也学着修女的样子极尽可能表达出温柔和善意。
“小姐,您真是太善良了。”格蕾朵赞叹,她转而又向女孩说:“接受好意并表达感谢吧,孩子。你收下小姐会更加高兴的。”
“谢谢您,美丽善良的小姐。愿诸神始终祝福您保佑您。”女孩终于收下了面包,泪水又开始打转。
“乖。”莉迪薇娅朝女孩吐舌头做鬼脸。
女孩被逗笑了,连带着泪一起流出来。
她又哭又笑。
“我们之后会拜访奥科米奇的伯爵府。瞒报灾情,这是重大的失职,斯帕尔的家主会为此付出代价。”莉迪薇娅起身,她面向格蕾朵修女,表情也转瞬绷紧。
“小姐,您是?”格蕾朵被莉迪薇娅的话吓了一跳。
莉迪薇娅动作隐秘地掀开斗篷,露出了挂坠在胸口的金制白雕项链——那是维斯洛族人的象征。
她做出手势,示意安静。
“维斯洛小姐!”格蕾朵却还是抑制不住地爆惊呼。
老修女吸了一口凉气,她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环顾四周以确保刚才的失态没有被其他人注意到。
“小姐,非常感谢您。我代替本地居民和这些难民向你表达感恩。”格蕾朵深深地鞠了一躬。
“您夸张了,只是应尽之事。”莉迪薇娅扶格蕾朵起身。
当修女和女孩走远后,莉迪薇娅才想起某位成年男性似乎自始至终都怀着淡淡笑意注视这里。
“您出门前特地带上一些面包,是提前预想到了会有这种事么?”帕尔梅林低声问。
“像一种直觉。爵士,您相信直觉么?”莉迪薇娅并不打算认真回答。
“当然,我当然相信。直觉是最可靠的感官。”帕尔梅林轻合双目,并点头。
莉迪薇娅还琢磨着骑士话中含义,却马上又被他打断:“小姐,注意看。请仔细观察这些难民的神态和皮肤。”
帕尔梅林指了指一处篝火旁枯槁无力的人们。
其实不用骑士提醒,莉迪薇娅刚踏进教堂的铁栅门时,就已经现异样了。
“眼眶深陷,眼球充血,耳蜗内排泄物分泌过多,皮肤表面浮现大量白斑。”莉迪薇娅扫过一眼,快总结症状,“这种病疫生在一部分难民身上,本地居民目前还没有现感染者,可能有传染性但传染条件苛刻。”
帕尔梅林听愣了,他只是觉得古怪,却没有观察得那么细致入微。
“您觉得那大块大块的白斑看起来像什么?”骑士问。
莉迪薇娅看着一位难民脖颈处皱起的表皮,皮下血管神经暴露出来,粗糙不齐的血肉令人作呕。
白黄红三种色斑间断分布在肌肤表面,规整的多边形相互拼接。
“像蛇的表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