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附于任何势力,流浪于大6各地,刺杀高位者只收一枚金币,如若目标真的高贵无上,他们将额外再收取一枚。”帕尔梅林回忆着,这些内容并不被记录于册上,“教会历1o47年,也就是一百四十六年前,现今的摩洛尼亚仍处在分裂战乱中,维塞尔斯王朝的末代国王被一名阿拉卡德的流浪刺客于万军之中斩。”
“最后人们从他的尸体上搜出了一张没有署名的契约与两枚维塞尔斯金币。”帕尔梅林低声说。
“那是一个时代的落幕,终结于异族刺客之手,代价却是两枚金币。”
莉迪薇娅听得出神。
两枚金币刺杀一位国王,有那种视距的攻击手段,准备充足不出意外的状况下几乎是必杀。
虽然目前莉迪薇娅对于两枚金币的购买力并没有明确认识,但这怎么听都非常划算,假使是她也愿意雇用这群靠谱的家伙。
“但随着时代更迭,阿拉卡德族裔中能够觉醒祝福的人少之甚少,其中有名者大半已宣誓效忠于他们的主人,唯有少数还恪守传统四处流浪并收取廉价的报酬。”帕尔梅林接着又说,“同样也是去年对亚坎拉堡的攻伐,效忠维尔兰特公国亚坎拉大公的菲拉斯就是一名抛弃了传统的阿拉卡德人,在下与他在亚坎拉高原的花海中曾有过一战。”
“而迪亚艾丁的黑金花与血曜岩,妹妹是一位神秘不为人所见的仪式学者,哥哥则是一位觉醒了祝福沉默寡言的致命杀手。他们极具实力且恪守传统,游走于大6以低廉价格换取血腥契约。”
“但这一次,他们被雇佣来刺杀您。”莉迪薇娅陷入思索,“如若真如传言所述那般神秘强大,这群跟踪者中也很难再有更厉害的角色,所以这段期间才没有再起袭击。”
想了那么久,最后还是靠武力解决了危机。
然而这些人的来历与最根本目的还没有探查清楚,也还没想通掀起摩洛尼亚的内乱于他们有什么好处。
莉迪薇娅仍不能停止思考。
“爵士……”她刚要提起下一个话题,却现骑士的脸上略带阴郁,“呃,帕尔梅林爵士?”
只是一闪,但莉迪薇娅看得很清楚。
就像是所有男人都曾掩埋在内心深处的隐隐自尊,他们或许并不展露在外,却又竭力于内在呵护这脆弱敏感的东西。
她似乎可以理解这种感受。
“嗯?哦。没什么,小姐。”帕尔梅林回过神,他将那些不易被察觉的苦闷一扫而空,转又向少女流露笑容。
思绪繁杂,甚至连交谈过程中都会走神,而且骑士很清楚自己正在忧虑什么。
他是丰穗麾下第三席,历经比试和血战,是荣誉的榜样。
可如今却在他人需求守护时显得那般狼狈。
异族的祝福迅捷如闪电,他所熟习的每一项战技纵使再卓越再磅礴却也都无法赶在时砂之刃的穿刺前施展。
如果将场景再次重现,帕尔梅林甚至没有绝对的信心能仅凭他自己救下莉迪薇娅。
作为宣誓守护的骑士,他是失败的。
这种挫败感帕尔梅林曾品尝过不止一次,就好像五年前父亲对他毫不留情面的严词呵斥,就好像一年前异族男子于他的嘲笑讥讽,否定了他的理想否定了他的信念否定了他的价值。
骑士忽然也回忆起自己曾经被什么人拯救过,从那些难以挣脱的阴影之中。
“我从不指望谁手中的剑能追上逆流的时间,坚持守护恐怕也并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就在这时,他听见少女的轻声慰抚,“但我都看见了,时间凝滞前你的动作你的神态你的呼喊,我都看得一清二楚。作为个人而言,我感谢你的选择。”
依然是她的声音,帕尔梅林记忆犹新。她似乎总是能看穿人心,似乎总会最恰当的时机伸来援手。
骑士抬头,他看见少女在柔煦的火光里轻轻微笑。
她压低了声音,口型却清晰。
“谢谢你愿意来救我,骑士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