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至始至终的恐惧都源于上一世。
那朵在我胸膛绽开的血红色玫瑰曾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梦魇之中。直立在我胸口处闪亮的银色匕仿佛正在操纵着我,把握着我身体的每一次的恐惧和颤抖。
只要看到银色的匕在我眼前出现,我心里就会不自觉的心悸。
恐惧是一种怪物,它毫无理智可言,平时能够轻而易举的隐藏,也能够被悄无声息的激。
而在那灿烂暮色之中,一切的光芒仿佛都被吸入了那把银色匕之中,在我记忆断层之中格外耀眼,格外明亮。
那把匕没入了那个红女仆的身体里,毫不留情,就仿佛是一只凶狠而又果决的毒蛇,在一瞬间的光景,红女仆就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一把甩开颤抖着的我跪坐在地上,
不知是营养不良还是对匕的恐惧,倒在一旁的我在昏死过去前亲眼目睹了爱丽丝抽出插在红女仆胸口处的匕,接下来,如同残阳颜色的液体从红女仆胸口迸溅而出,溅射到远处,把黝黑的土地打上一层飞溅的血红颜料。
紧接着,我便不省人事。
我看不到未来,近处凶险四伏,终点也是渺茫无期。
似乎我这辈子存在的意义就是成为一个任人玩弄的玩具,似乎天生就要被别人囚禁,被别人掳掠,被别人享用。
过去是灰暗的,未来同样也阴霾遍布。
而这一切,都汇聚成了同一种感觉。
孤独。
金的小女孩只能孤独的蜷缩在墙角里,孤独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一次次转手,一次次流于四方。
自己,却无能为力。
那一刻,我真想就这样沉沉睡去,永远不要醒过来。
可惜事与愿违。
不知过了多久,我微微的感受到掌心的温热触觉,那种被完全包裹住的感觉莫名的让我不踏实的内心感受到了安全感。
接着,我眼角微蹙,凭借着本能缓缓挣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不再是那间破屋里摇摇欲坠的朽木屋顶,而变成了在熟悉不过的精致浮雕和曼妙的壁画。
刚睡醒,口干舌燥的我就猛的咳嗽了两声。
再一转头,就现埃文那张生硬的大脸正十分异常的拧巴着,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
“贝希儿……”他喃喃自语到:“口渴了嘛?要不要给你倒水喝?”
由于喉咙干得像着火了一样,张了张嘴才现自己说不出话,只是咿呀咿呀的出一些不完整的音节。我有些忌惮的瞥了一眼埃文,思索许久后才勉强的点了点头。
埃文看到我确认的点头后,便向门外吆喝了一声,没过多久那个凯瑟琳的女仆便端着水壶和杯子走进房间,脸上带着一些难以言说的表情,我同她对视时她却很奇怪的撇开眼睛,咬着嘴唇,脸上写满了愧疚。
但她没有多留,她把东西交给埃文以后便迅的离开了房间。
接过水杯的埃文东西都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然后两只手挟住我的腋下,帮我我缓缓起身,靠在由天鹅绒绒制成的枕头上。
而他则端起水杯,动作十分轻柔的凑到我的嘴边,把其中的液体一点点朝着我的嘴巴里倾倒。
突然的温柔让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在我映象里,埃文一直都是嚣张跋扈奴隶主的形象,按理来说奴隶主不应该亲自帮助奴隶的才对。
嘴唇被液体润湿,干枯的喉咙好像得到了天降的甘霖,在水的滋润下渐渐回复功能,而我的不适也被这一杯水缓解,心中的紧张也随着液体流入口腔不翼而飞。
“你……”
我刚想开口,却没想到埃文这混蛋直接向我扑了过来,一把搂住我。
“对不起……对不起……”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一时间让我有些措手不及,脑袋里写满了怪异。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贝希儿,永远不会。”
是嘛…
呵呵,果然如此吗?
“是末裔血脉吗?”我冷不丁的开口。
拥抱着我的埃文猛然一顿,表情凝固在脸上,然后冷漠的脱离我的怀抱,重新直起身子。
他的一言不更加让我坚信那个红女仆所说一切,红女仆所说的关于我的那些东西都在埃文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是这样吗?”我抬起头注视头上的精美浮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