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恶霸拽住顺子的衣领:“那你让那些还未成婚的独子怎么办?让那些等待儿子归家的母亲怎么办?让那些盼望着家里顶梁柱归来的人怎么办?这都是人命!这不是钱!不是靠你养着三十年就能代替他们,就能缓解他们失去亲人的痛苦!”
顺子的气势沉了下去,萎靡的点了点头:“是的,这不是钱,但是我真的无能为力,除了钱,我什么也给不了她们。”
“你……”李恶霸双眼红,气的都快疯了,扬起胳膊就打在了顺子脸上,从来没有人见过李恶霸能气成这个样子,哪怕是他离家出走前和他父亲最后的争吵都没有现在更气愤。
顺子连上挨了一拳,但是他却不躲,而是平静的对李恶霸说道:“你打吧,这是我应得的。”
大树见状不好,连忙招呼着把李恶霸拉开按在一边了。
顺子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冰雹降下来了,陨石也马上就降下来了,真是想不到,竟然能有人可以把天上的陨石拉下来。”
“陨石下落的度太慢了,不过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招数。”玦苦涩的一笑:“可是硬是让我用成了伤敌八百自损一万,若是我们殒命,一定和陨石脱不了干系。”
顺子仰头看着保护着他们的薄薄的护罩,回头环视了几个孩子一眼:“怕么?”
王玲儿还在擦脸上的泪花,看见顺子带着笑望过来的脸,不自觉的就摇摇头:“不怕。”
顺子蹲下身勾了一下王玲儿的鼻子:“小孩子可不能撒谎哦,我在你眼里看到了恐惧。”
“是真的。”王玲儿瞪大着眼:“我爹不怕,我哥不怕,我姐不怕,我也不怕。”
“真是个勇敢的孩子呢。”顺子歪着头对她笑了笑,然后抬起头看着上空:“那就当做给女孩子优待吧,加上一层雪花就不害怕了,越是天威煌煌就越是美丽哦。”
顺子只是说着,身体没有任何动作,不过雪花却慢慢的爬上顺子布下的看着薄,但十分坚固的护罩上。
被按在地上的李恶霸看着如石般砸下的冰雹已经泣不成声,他不知道有多少村民可以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可以跑出十里,他只能祈祷越往边缘的冰雹越小,这样才可以避免砸死人。
在大树和几个孩子安慰了一阵之后,李恶霸的泪水很快止住了,他坐起身看着正背对着他,一起和王玲儿透过朦胧的雪片看陨石的顺子,突兀的说了句:“对不起。”
顺子连头也不回都回答道:“你不应该说对不起的,该说对不起的人只有我,虽然它并没有什么用。”
“那……”李恶霸艰难的开口:“谢谢你。”
“你更没必要谢我。”顺子还在仰头看着天空:“我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我现在和将要做到都是在弥补我的过错罢了。”
“不,我真的是该谢谢你的。”李恶霸就坐在那里双目无神看着顺子的后背:“刚才我打你是我不对,我向你说一声对不起。如你所说,你真的是一位好人,若是碰见其他人,不趁火打劫就是谢天谢地了,很少有你这样主动背负责任的人。”
“哼哼。”顺子像是在笑:“不是我想背负责任,我是怕这件事被杨大哥知到了,他打断我一条腿,要是谢吗?”
顺子自嘲的一笑:“这真是个奇怪的世道,被害者却要向害人者道谢,而这种事还是被视若平常,司空见惯,真不知道是什么的悲哀。”
“你对人生颇多感触啊听你说的话,感觉你像一位智者。”
“智者?”顺子好像听见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肩膀都笑的一耸一耸的:“那可真是不巧呢,我可是被称为傻顺子的,你们想叫也可以叫,不过我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说我是智者。”
“你就是智者。”玦也说道:“奶奶告诉我,你这样的人属于豁达真君子。”
“别又是智者又是真君子的了,我又不在意这些虚名。”顺子看着仍然用怨毒的眼神望着这里的雪熊说道:“我唯一感到惋惜的就是这头雪熊的雪熊心要被陨石砸没了,还需要再杀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