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良庭端著茶出來時,傅聞璟剛好從樓上下來,穿著深色的絲絨睡衣,裡頭什麼都沒穿,系帶松垮,袒露著肌理分明的結實胸膛,正大光明得耍流氓,頭髮濕漉漉的向後梳,一滴水珠順著鼻樑淌下去,本就稜角分明的臉顯得更加犀利深刻。
他接過沈良庭遞來的茶杯,小口喝下滾燙的薑茶。
到最後一口時,傅聞璟放下茶杯,拉著手把沈良庭摟過來,借著和他親吻,把剩下的一口渡了過去,「人冷成這樣,小心凍著。」
沈良庭咽下嘴裡的液體,薑茶辛辣的味道已經很微弱了,倒是傅聞璟自身的味道嘗的人心亂。
「現在忙完了沒有,還有別的要做嗎?」傅聞璟問。
沈良庭搖搖頭。
「那你有什麼想解釋的?」傅聞璟牽過他的手,摸索著他關節處淺淺的凹槽,「我不找你,你也不來找我?」
沈良庭知道他在指什麼了,「徐韜的事是你做的吧?」
「對,」傅聞璟很乾脆就承認了,「幫你處理點麻煩,但照片可不是偽造的,事情也不是無中生有。你只是投資人,沒事出去吃什麼飯?」
沈良庭突然撤後一點,用兩隻手捧住了他的面孔,左右看了看。
傅聞璟一愣,沒被他這麼打量過,又被眼前這雙又黑又亮的眼睛迷惑住,像中了蠱。
這樣看了會兒,沈良庭彎起眼睛一笑,湊近他,貼在他耳邊軟軟地說,「哥,你吃醋了啊。」
溫熱的氣息吹上耳後的軟肉,心裡像被小貓爪子撓了一下。
傅聞璟心跳得亂了節奏,嘶啞了嗓音,「是,我不在,你又亂來,不管是真是假,惹了這種報導出來,你讓我怎麼想?」
沈良庭側靠上他的肩,留長了點的頭髮貼上皮膚,「沒有啦,我怎麼會跟他有關係?」
「要真有關係,就不是撤報導這麼簡單了。你知不知道,那狗仔是徐韜找的,熱搜也是他們公司發的,就是要把沒影的事說成似模似樣。」
「啊?那對他有什麼好處,不是還抹黑形象了嗎?」
傅聞璟冷哼一聲,「一是找點話題增加熱度,為劇做宣傳,二是給自己找一個靠山,借你的名字狐假虎威。你被別人利用了知不知道。」
「我還有這種作用?」沈良庭沒心沒肺地笑了下,「那你是幫我出氣。」
傅聞璟自己最討厭被人利用,見沈良庭滿不在乎,氣的把他從自己身上扯下來,掐了掐他臉頰的肉,「你小心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沈良庭被掐出了奇形怪狀的鬼臉,「不會的,不是有你幫我看著嗎?」
他說的又快又自然,是坦坦蕩蕩發自真心。傅聞璟啞了聲音,他抬手把沈良庭又摟回自己懷裡,才緩慢開口,「你這麼信任我嗎?」
「不相信你我又相信誰?」沈良庭說。
「你這樣信任我,如果我害了你,想要你的東西你會不會跟我翻臉?」
「你想要什麼?」沈良庭不解的問,「我沒有什麼不可以給你。」
傅聞璟定定看了他一會兒,突然把他抱起來,是個不太文雅的抱法,像扛麻袋一樣搭在肩上。
沈良庭驚呼一下,一瞬間天地倒轉。「你幹什麼?」
傅聞璟說,「看看你能給我什麼。」
沈良庭頭朝下被他抗在身上,渾身的血都往腦袋上涌,一下子頭昏腦漲。
「等一下,」沈良庭艱難地把手往前伸。
傅聞璟沒動,「幹什麼。」
沈良庭好不容易抓起剛剛掉在沙發上的手機,飛快地編輯了條消息發送出去。
隨後他把手機鎖了屏,往沙發上一扔,心平氣和地趴在了傅聞璟的後背上,「好了。」
傅聞璟沒看懂他這套操作,「這是幹什麼?」
沈良庭閉著眼睛靠著他,「我跟張宏說一下明天不來公司了,有個會讓他主持。」
傅聞璟險些被氣笑,「你想的倒是很周全,明天的事都考慮到了。」
沈良庭蹭了下他的身體,「你好不容易回來了,我要陪你嘛。」
傅聞璟人都要被他蹭麻了。
抱著人進了主臥,用腳跟踢上了門。
沈良庭知道傅聞璟沒生氣,也沒吃這種乾醋,只是借題發揮,逗著玩罷了。
第二天沈良庭在床上醒來,發現傅聞璟坐在床頭,正一眨不眨地在看自己,也不知這麼看了多久。
見人醒了,傅聞璟伸手遞給沈良庭一串珊瑚手串,「我在澳洲看到好看,就買了一串。你生日在三月,紅珊瑚恰好是三月的生辰石,可以作為護身物。」
紅色的珊瑚珠,暗紅色的,表面光滑透亮,有細膩的紋理,中間是一個寶葫蘆,用銀鐲串起來,
傅聞璟拉過沈良庭的手給他戴上,沈良庭皮膚白,珊瑚珠子在他手腕上像鴿子血一樣耀眼。
傅聞璟攥著他裸露的細長手指,認真地說,「果然很漂亮。」
沈良庭垂眸看著交握的兩隻手,傅聞璟的手才是真的漂亮,皮膚光滑得像綢緞,手掌寬厚,十指修長有力,連骨節都生的很勻稱。他握著自己,像給自己那斑駁的皮膚覆了一層白的雪,一個暗沉一個光潔,嚴絲合縫的交纏扣繞,密不可分,把一切苦厄和不堪的過往都遮住了,毫無痕跡。
沈良庭緩緩合手握上去,用力收緊,心想,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