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衡剛抽過煙,一股煙味隨著他說話迎面襲來,沈良庭不適地別過臉,揮開他的手,「壓聞的事不是博浪做的,我跟徐韜也沒關係,都是狗仔亂寫,你別亂說。」
「不是你,那是誰?我估計徐韜也沒這個能力,還是他背後另有高人?」周衡訝異地睜大眼,糊塗地琢磨,「我還小看他了?」
告別周衡,沈良庭離開會議大樓坐上車。他娛樂聞看的不多,這幾天的風言風語只是有所耳聞,他不在乎也沒想過處置,橫豎對他不會有什麼影響,捕風捉影的花邊聞不算大事,說不定還能幫搏浪提高知名度。
但如果被壓下去了,就是有人出手。
沈良庭看到副駕駛的儲物盒那兒放著本雜誌,估計是司機用來打發時間看的,「阿德,那本雜誌拿來讓我看一下。」
司機把雜誌遞過來。
沈良庭看到上頭的照片和煽動性標題險些笑出聲,標題是驚爆!鮮肉男小生夜會神秘金主。
等沈良庭再看完通篇胡編亂造、煽動下流的報導就覺得不好,他好像知道是誰幹的了。
他本來是想要發條消息跟人解釋一下的,但又一想傅聞璟沒有動靜,他何必心急火燎的解釋,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好像自己真跟人幹了什麼一樣。所以他心平氣和得等了幾日,傅聞璟仍舊沒有聯繫他。
沈良庭這邊針對那家同業公司的收購業務經過多輪磋商,沈良庭把價格提到了很高的數字,遠過那家公司的市值,那位創始人終於有些心動,說話不再那麼斬釘截鐵。
這步棋很重要,如果搏浪想要做到一家獨大,這場收購就算虧本也要進行下去,別人也許喜歡一點點蠶食,先從小的公司下手,但沈良庭喜歡鯨吞,真正占據壓倒性的份額優勢後,其他小公司才沒有選擇的權利。沈良庭的野心,絕不是在沈文鴻已建立的商業版圖上坐享其成。
忙忙碌碌兩日,晚上沈良庭在家裡辦公,聽到外頭開始下雨,雨聲從淅淅瀝瀝變成瓢潑大雨。
他摘下眼鏡,看著玻璃上蜿蜒的雨痕,雨點子彈似得在玻璃上砸的粉碎,他想到傅聞璟好像在澳洲,時差三小時,季節卻是完全相反的,不知道那裡現在是什麼天氣。掐指算來,他們已經有月余沒有碰面了。
當晚沈良庭在半夜時被樓下的聲音驚醒,披衣下樓。
傅聞璟剛剛進門,外套的風衣上還滴著水,貼身的西裝都凍得冷颼颼硬邦邦的。
原訂的飛機晚點,傅聞璟不願等,只有深夜坐紅眼航班回來,誰都沒通知,出機場時才發現下雨,計程車難打,就淋了一身雨。
沈良庭見到他又驚又喜,兩步跑下樓,衝到人身前,把人連著冷硬淌水的外套一起抱住,手臂收攏,他仰起頭,親吻對方,嘗到嘴裡有菸草的味道,熬夜沒睡驅散疲勞用的,傅聞璟臉上的雨水滑進他嘴裡,濃濃的冷和澀。
傅聞璟兜住跳到自己身上的人,雙唇一相貼,也像饑渴瀕死一樣需索對方嘴裡的津液,好像那是救命的良藥。
揉著壓著,從門口跌跌撞撞退到沙發上,兩人一道兒陷進沙發墊子裡,一層層繁瑣的衣服還沒脫,貼在中間,兩人一上一下這麼互望著,忽而都笑了。躁動的心不再要躍出胸腔,思念與渴望也沒這麼急不可耐。
傅聞璟一腳踩在地上,膝蓋半跪在沙發墊子上,低頭用鼻尖蹭了蹭沈良庭的臉頰,「想我嗎?
沈良庭渾身都被傅聞璟身上的雨水弄濕了,他摟著傅聞璟的脖子,低聲說,「想。」
聲帶振盪,喉結滾動,傅聞璟低頭隔著薄薄的皮膚,咬上了那節脆弱的軟骨,不輕不重地留了淺淺牙印,「嘴上說著好聽,可我不在的時候你都幹了什麼?」
喉骨過於脆弱,好像性命被人銜於齒間,感受到一種危險的信號,讓沈良庭渾身肌肉都繃緊了。他睜眼看著傅聞璟貼近的臉,「你不是都知道嗎?」
傅聞璟抬起頭看他,臉上不見怒色,只是深邃的雙眼微微眯起一點。隨後扯開沈良庭的手,從沙發上站起來,以一種優雅的姿勢脫掉濕透的大衣和裡面的西裝三件套,他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直接趕飛機回來了。
沈良庭用手撐著沙發也坐起來,歪了點頭,他看著傅聞璟動作,這男人連脫衣服都像是一場情表演,也許是有意為之,但身形肌肉的每一下伸展彎折舒張,都顯得很性感。
裡面的襯衣也濕了,隱隱透出肉色的輪廓。
裝模作樣,看誰先耐不住氣。
沈良庭舔了下嘴唇,故意從沙發上站起來,赤著腳越過傅聞璟去開了客廳的燈和暖氣,然後跑到廚房端了鍋燒水,火苗竄起來,他再到浴室里抱了條巨大的毛巾遞給傅聞璟,「擦一擦。」
傅聞璟接過毛巾擦了擦頭髮,眼神不滿的瞥了他一下,「這麼忙?有多少事要做?」
「你先去洗澡,我給你燒點紅糖薑茶,驅寒祛濕。」
傅聞璟凝視他一會兒,點頭依言去樓上浴室洗澡,沈良庭則轉身去找出上次用了一點的紅糖和生薑,洗淨切好後放進水裡煮開。
他盯著鍋里的水一點點煮沸,冒起熱氣,耳邊聽到外頭雨聲不絕,傾盆瓢潑,黑雲滾滾,遮天蔽日。他把手伸出去,擱在水蒸氣的上緣,有些燙,燙的他心中寧靜,他剛來這裡時也煮過一次,但那時並沒有人和他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