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莉,你说,神代的魔法,真的可以拉回已死之人的魂魄吗。。。。。。?”
“我真的很想再听到你叫我一声爸爸啊。。。。。。”
“在那时间尽头,龙的埋骨之地,命运的终结之处,有人子从彼端诞生。”
诗人手提酒壶,目光轻谑。阳光穿过他的肩膀,打在伊洛尔的脸上,令他的眼睛微微刺痛。
“。。。。。。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需要认真听我讲一个故事,收起你的疑问,在将要展开的,古老而纯净的传说面前,你们这些轻浮的现代人总是缺少那一份尊重。”
“你莫名出现在我家里然后告诉我听你讲个故事这算什么——”?
“他有着贤者的毛皮,他有着圣者的骨骼。他继承勇士的梦想,他藏匿于孱弱的躯壳,他在漫长的生命中磨损为为人子所不该有的样子。”
诗人仰头痛饮一口,浑浊的酒液自他嘴角流下,而他本人似乎浑然不觉。
“我问你是谁——”
“人子行过红色的土壤,跨过神秘的领地,游过黑色的河流,穿过灰色的森林,穿过金色的山洞,来到蛮荒的世界。”
“我说你念诗之前是不是应该问一问屋主的——”
“在蛮荒的地界,人子折去了锋刃与寒芒,安逸如同沼泽,洗去了祂的过去,洗去了祂的责任,洗去了祂的牵挂。”
“在蛮荒的地界,人子选择放弃自我。”
“而在不蛮荒的地界,在眠龙的坑中,有人睁开双眼。”
他仿佛某位全知的使者,金色的眼睛中闪烁着名为审视的光芒:“伊洛尔,你真的,认识你自己吗?”
“关你鸟事。”伊洛尔没好气地瞪着他,“你已经是这个月以来第七个摸进我家里的神棍了。我就想不清楚了,我这穷得连墙都漏风的小破屋子怎么这么吸引你们呢?”
仿佛在应和他说的话一般,他面前这栋屋顶漏雨四壁漏风地板渗水的小破屋子又掉下来几块墙皮。
“吸引着我们的并非是这陋室,你我都知道陋室不会是的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它仅仅是一种苦难的载体。”诗人微笑着,“真正指引我来到此处的,是你啊。”
“这就是你站在我家屋顶上癫的理由?”伊洛尔感觉到自己额头青筋暴跳,“给我下来,你再不下来我就动手。”
“没有经过成人的洗礼,没有得到学识的滋养,即使你确乎拥有一枚神赐的钟刻,无法释放魔法,又能做什么呢?”
看着诗人似乎略显轻蔑的微笑,伊洛尔叹了口气:“伊莲。”
“什么?”诗人愣了两秒,“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欸不是,我知道我妹妹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你脑子有坑?”伊洛尔翻着白眼,“伊莲,不在吗?出去玩了?”
“妹妹?你哪来的妹妹?”诗人看起来似乎有些懵,“这不对吧这和剧本上的不一样啊,按说你应该是有个姐姐才对啊。。。。。。”
伊洛尔皱着眉头:“你能不能别再扯这些有的没的了,说回来你找上我到底是为了做什么?”
“喔,你问我这个。”
诗人笑了笑:“我来主持你的成人礼。”
“成——”伊洛尔错愕,“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成年?”
“天意。”诗人故作神秘地说,“我有这份责任。”
“我好像没有理由相信你。”
看着愈加谨慎和警觉的伊洛尔,诗人扶额:“好吧好吧我实话实说,其实我是圣维拉福特大教堂的一名牧师,快月底了业绩还没达标就找上你了。。。。。。”
“。。。。。。蛤?”
“怎么,很奇怪吗?你以为教堂里的牧师都是一天想干活干活不干活摸鱼的懒人吗?我倒是想懒,但是奈何上头每个月都有业绩考察啊,比如你这个月举行了几次弥撒主持了几次洗礼参与了多少次礼拜之类的,业绩不达标是会被开除的。。。。。。”
“呃。。。。。。”伊洛尔有点傻眼,“这就是你在我面前装神棍的理由?”
“嗨呀。。。。。。”诗人,哦不,牧师摊了摊手,“我寻思装得神秘一些显得我比较厉害嘛。。。。。。”
“那么我又有个问题了。”伊洛尔瞪着他,“包括你在内,今天一共有七个神棍在我家门口晃悠。你说你是业绩不达标出来拉客,那他们是什么情况?”
“别说得那么难听嘛。。。。。。至于你说的其他几个人?呃,难保不是我同行嘛。。。。。。”
“你这说法没有可信度。。。。。。”
“哥哥?你在和谁说话。。。。。。诶,那个站在房顶上的是谁?”
“哦,你回来了。。。。。。这些是什么东西?”伊洛尔转头一看,自己的妹妹伊莲正拖着一个大皮箱向自己走来,登时变了脸色,“伊莲,这堆东西是哪来的?”
“这些是我去教堂要的东西啦,今晚是哥哥的成人礼。。。。。。”
牧师已经从屋顶上跳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个蓝的小女孩,他的神色有几分不对劲:“你俩应该不是亲兄妹吧?”
伊洛尔本来想怼他两句,但是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边的牧师,他莫名其妙地改了口:“嗯,不是。我们俩是在流浪的时候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