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殿跳崖一个多月了,三王子府内,兰芷兰没有做任何改变。
齐殿的寝殿、书房陈列的摆设一如既往,沁芳园他命馨儿好好看管,雨歌的东西也是一如既往。他也一如既往地住在芷兰园。
御林军的差事办完,他回府里,总是去阿令的院子看一看。
这天,他又从阿令的院子出来。路过一处院落,看到一女子从内走出来,这女子不是侍婢的打扮。看身量、模样,兰芷兰突然忆起了尘峰救自己的那个姑娘,是她?她一直住在府里?
女子见到他愣了一愣,拱手行礼道:“公子气色好了很多。”
兰芷兰道:“你是……”
女子一时忐忑道:“锦陶。”
兰芷兰忽而想起,那天大殿上齐殿向西骆王要了“锦陶”,这个是她的真容?他只在兰家灵堂见过易容的。
兰芷兰道:“你就是殿下从秘府地牢救出来的要犯?”
他把“要犯”二字说的咬牙切齿。锦陶与他姐姐兰芷若被杀可能有关,与兰芷兰被冤入狱、太子殿下被诬告都有关,对他来说,这个人是敌非友。
锦陶道:“是!公子怨恨我,锦陶无话可说。”
兰芷兰拔剑出鞘,“嗖”得剑逼咽喉,锦陶纹丝未动。
“说!为什么害我兰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兰芷兰这才明白为什么了尘峰她救人之后,就消失了。原来是“熟人”,渊源颇深!
锦陶看了一眼芷兰剑,说:“这剑我偷过,却未用过,剑上的血是丝绢的。你写的情信也是我拿的。你该恨我!”
“我当然恨你!”兰芷兰手有些抖,他想到兰家,想到姐姐,想到丝绢,还有李悟代齐殿的一拜,“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家破人亡,如果不是你,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生,殿下也不必觉得有愧于我……”
“公子可以杀了我。”锦陶闭上了眼睛。
“你以为我不会?”兰芷兰这一刻恨极了她,端着剑却没有动作。
良久未动,锦陶睁开了眼睛,她知道兰芷兰心地善良,并不是嗜杀之人。
“丝绢是怎么死的?我的信又怎么会到你的手里?”这是兰芷兰一直的疑问。
“兰大小姐接到赐婚圣旨那天,那晚兰家家宴结束,丝绢跑来找你,说她不愿随小姐嫁入太子府,她想留下来伺候公子。”锦陶回忆道。
兰芷兰忽地想起那一夜。晚宴结束,他想起姐姐有了良好的归宿,高兴之余,又顿感神伤,取出深藏的那张白色信笺,那里写满了自己的落寞失意,他知道这样的感情不光对他,对他们兰家来说始终是洪水猛兽,要不得。
姐姐已贵为太子妃,他这些心思要是曝光,损失的不仅是兰家的颜面,还有王室的颜面。
生死事小,颜面事大。
也许是自己少不更事,只是一腔迷恋,根本算不得什么感情。
他将白色信笺凑近火烛,本想付之一炬。这个时候,丝绢突然来了。他急忙将信笺藏在书桌的一本字帖底下。
“当时,我就藏在公子你的房里。”锦陶说,“我听到了丝绢对你表明心意,听到你一口回绝,丝绢羞悲过度,夺门而出,你并不知道她那晚跑出了尚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