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由今晚的事后,奚水生已经把云庭看作是自己人了。
云庭惊诧:“心脉断过?那她怎么还能练武?”
一般人若是心脉受损,此生就与武功再无缘分了,高岄这心脉既然实实在在的断过,按理别说练武,就连活着都不太可能。
奚水生放开高岄的脉搏,说道:
“因为她练的是……”
“练什么练?”
端着热水盆进来的师岚一语打断了奚水生的话,对仍站在高岄床前的两个男人说道:
“这是姑娘家的闺房,你们两个大男人是不是该有点自觉?”
奚水生嘟囔了一句,从高岄床沿起身往外走去,云庭想了想,也跟着他后面出去,却被拧毛巾的师岚喊住:
“云世子。”
云庭回身看她,师岚抬眼与他对视,正色说道:
“今晚多谢你救了她,但江湖中人都有不能为外人说的秘密,希望你可以尊重一下,不该打听的,就别打听了。成吗?”
她这句话不仅是说给云庭听的,也是说给奚水生听的,提醒他就算云庭跟他出去,也要把嘴上的门儿守好,别给人把家底儿都套了过去还什么都不知道。
奚水生闻言果断闭上了嘴巴,干咳着离开了高岄的房间门,云庭见状,也对师岚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愿意尊重,不会再多问一句。
师岚颔首回礼:“多谢云世子体恤,夜已深,便不留世子了,请。”
说完,师岚唤来福伯送客,云庭看着被师岚关上的房门,久久未动,还是福伯出声提醒他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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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庭送高岄走后,柳星白解开张大人的绳索,为他点穴止血后,魏王府的人、皇城司、五城兵马司的人,以及张大人的几个儿子全都赶了过来。
禁军把整个张府都布防到位了,张家所有人都被撤离到别的地方,张大人的几个儿子实在不放心,便在张家外围守着,直到今日深夜都没听见张府中有动静,派人从门缝悄悄看过才知道,守在门内的那些禁军居然全都倒在了地上。
张家几位公子吓得赶忙带人去魏王府求救,谁知魏王府里也混乱一片,那时张大人的几个儿子才知道,自家父亲原来一直被魏王藏在府中,而魏王为了保护自家父亲,身受重伤。
魏王府的人和张家几位公子一同出去搜寻张大人的踪迹,刚开始还毫无头绪,直到听见城门传来的打斗声,才赶过来营救,正巧遇上也是同样听见动静才去的皇城司和五城兵马司的人。
此时张大人已经被柳星白救下来,手脚处都有放血的伤痕,但性命还在,除了有点虚弱发冷之外,意识还算清楚。
得知是柳星白救了张大人,张家几位公子立刻向柳星白磕头道谢,柳星白不敢受礼,将他们一一扶起后,说:
“什么都别说了,先把张大人带回去医治吧。”
张大人苍白的唇欲言又止,似乎想对柳星白道谢,但他太虚弱了,发不出声音,便将两只手微微交叠,冲柳星白做了个揖,才让几个儿子把他抬往魏王府。
皇城司和五城兵马司的人,好不容易将钉着刺客的剑拔下来,双手恭恭敬敬的奉还给柳星白,柳星白接过剑,用衣摆擦拭了几下剑刃,而后收剑入鞘。
生怕魏王府中仍有刺客遗留,便随在他们身后保护。
此时魏王府中已经恢复秩序,魏王高朔也从昏迷中醒来,得知张大人获救,当即要从病床上爬起来感谢柳星白。
柳星白哪里敢受王爷礼,见他们已经脱离危险,魏王府中也没有别的危险处,柳星白便提出告辞,尽管魏王一再挽留,他亦不回头,径直跃上王府屋脊,踏月而去。
魏王叫人扶着起身,先去看张大人的伤势。
已经被喂下两碗红糖水的张大人,脸色稍稍恢复了些,但人依旧没什么力气,魏王坐在床沿问他被劫走后的事。
张大人虚弱着声音告诉魏王,他如何被吊在城门上放血,第一个去救他的人是个小姑娘,她与刺客打了一会儿,长信侯世子才赶到,刺客被长信侯世子打伤之后,那个剑客柳星白出现解决了黑袍刺客,把自己从城墙上救下来。
魏王疑惑那个救张大人的小姑娘是谁,想起先前王妃说,山月公主和云世子去追刺客的事,想来那第一个救人的小姑娘就是山月公主了。
算上御兽园那回,这山月公主已经算是救了他和他的人两回。
叮嘱张大人好生休养,魏王才由人扶着去了书房。
几个同僚官员见了他立刻围上来,得知今晚张大人的命是几个年轻人救下的,感慨了几句后生可畏的话后,才进入正题。
“刺杀张大人的刺客与刺杀镇国公的刺客定是同一人。他们这是要对咱们赶尽杀绝,这次张大人侥幸获救,下次呢?下次又该轮到我们中的谁了?”
“可是,刺杀这事儿,真的是安国公和太后的手笔吗?我怎么看着不太像呢。他们从哪儿找来这么厉害的刺客?”
“你看着不像,可除了他们,谁会想置王爷于死地?镇国公一死,韦骁立刻把他的人安插进了东大营。户部的位置,他不知眼馋多少年了,总算找到机会,你们刚才也看到张大人的下场了,虽说保下一条命,可户部尚书这个位置多半是要卸任了,他卸任之后,你们看着吧,太后和韦骁那边,拼死了也会把他们的人送去户部的。”
一番激烈的争论过后,魏王大喝一声:
“好了!此事我心中已经有数,诸位不必多言,早些回去歇着吧。”
“王爷,咱们的人可不能再有损伤了,您得振作起来才行。”
今日在书房的都是从前支持魏王的人,虽说魏王在太子登基前做了糊涂事,但这么多年的支持,早就有了千丝万缕化不开的联系,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他们这些人还是希望魏王不要消沉,重新振作起来,带领他们继续向前。
魏王吃力的叹了声气,没有接他们的话,而是敷衍着把人送出了书房,然后他便一个人,在晦暗不明的书房灯火中坐到了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