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威胁吗?好猖狂啊!
这儋州太守可还没离任呢,这宋利州就如此嚣张。
江沉白等人听着怒火中烧,却也发现张信礼直勾勾盯着那个管家,几次眼神跟表情跟他们转达意思——是他,就是这个人。
果然!
江沉白知道真相已浮出水面,这个管家就是铁证,宋利州如此激进,俨然是要仗着背景强行主掌此案,抹消真相,且如今最重要的证人张信礼一旦被带走,十有八九要意外死于狱中。
怎么办?
罗非白沉默了。
章貔亦冷眼看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头领拉着缰绳,暗想这人不知是否还有什么底牌以抗衡宋利州,或许可借后者来探查此人的深浅,毕竟上头给了命令,要查此人,他总不能交一些浮于表面的情报敷衍。
就在他以为能窥见罗非白底子的时候。。。。。后者开口了。
“好的,那就带走吧,劳烦了。”
“但此行我等人的住所可有安置?还有差旅费用。。。。。劳烦这位管家回去跟宋大人报备下,由徕钧府给安排下。”
管家愣了下,以为自己听差了。
头领跟章貔等人错愕。
什么?
张信礼如遭五雷轰顶,难以置信看着罗非白,那眼神仿佛是苦守寒窑二十年的原配发妻终于瞧见了丈夫归来,但后者也就是带着娇妻爱子回故地给祖宗烧个香上个坟就再次走了,头也不回。
不对,他现在好像是被卖了。
这还不如抛妻弃子呢。
张信礼努力抬起沉重的枷锁,伸着手指指着罗非白,正准备骂这狗东西翻脸无情,那边管家反应过来了,一口应下,不愿节外生枝,立刻就要将人转移带走。
“且慢。”
茶肆中,走出一个人来。
灰衣长袍,面若冠玉,素雅中可见生活朴素之气,眉眼亦有中正之气,他皱眉凛颜,为表敬重,从棚布下走出,淋着细细的小雨对众人行礼,端方客气,但瞧着有些病态,不甚康健,可比罗大人更不长寿的样子。
这年头怎么了,俊俏书生一个赛一个短命的样子。
“在下柳缥缃,愿以太守府府令介入,代为接受罗县令护送之责,接管这些犯人。”
他取出一份令牌。
有人不解这一副书生模样的公子哥哪来的太守令,莫非是太守府中的参要文官?
突然
。
管家跟府卫队长乃至翟禄等人都变了脸色。
“见过柳公子。”
几声细语,几声嘈杂,江沉白这些外来人也才得知这人身份。
儋州太守姓柳。
此人是其独子柳缥缃。
——————
幸好,幸好,太守公子都出面相助,这宋利州的爪牙再嚣张也不敢当面违背上意吧。
不然也太没规矩了,到哪都说不过去。
章貔摩挲着缰绳的粗糙,目光扫过这位素净公子,暗想这人倒是一副还未被官场渲染的模样,也没罗非白那老辣圆滑的心机,就因为不愿让罪犯被宋利州的人带走就急匆匆露面,等于把自家亲父跟宋利州的官场矛盾摆在了明面上。
一旦来日柳太守上升无望,宋利州上位,就是清算的时候。
柳家必有大难。
这人,太青涩了。
宋利州身边的一条狗,不,或者说他的一个管家都显得老辣狡猾,瞧见太守之子出面,竟也只是稍稍惊讶,后立刻客气下马,行礼之后从衣内掏出一份信件来。
“宋大人早年便知柳公子当年为那奸相勾结青鬼邪派引发的肃查而无端牵扯进入,虽最后奸相倒台,柳公子等学子亦被查出是清白的,洗清冤屈,但功名受阻,如今,宋大人为您在王都引荐我朝文坛大家,愿为您继续科考仕途出些绵薄之力。”
信件内也不知是引荐大家的书信,还是宋利州背后的高官私人信件,以此逼迫太守父子让权。
但瞧这管家的模样,必然是信心满满。
哪些学子不在乎功名仕途?
柳缥缃大抵没想到宋利州出手如此大,脸色大变之时,眉眼间有了挣扎跟隐忍,最终一咬牙,“不必了,我。。。。”
这一次拒绝,等于彻底得罪宋利州在王都那边的高官后台了吧。
追求公理跟真相,总是需要一些人牺牲吗?
这一下,头领终于忍不住了。
“柳公子让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