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家掏手帕揩着血,没说话,走了。
还好洗完肾的老太爷将会昏睡一夜,暂时不会醒来。
但家中就够乱的了,怎么少奶奶去敬个香怎么都会出车祸?
刘波是个老实孩子呀,到底在搞什么鬼?
是少奶奶真出车祸了,还是刘波勾结绑匪了,他现在又该怎么办。
“刘伯?”一个身着灰色旗袍,戴黑框眼镜,妆容精致的女人将他迎面堵上。
刘管家抬头一看,忙站定:“二太太好。”
二太太孙琳达虽然亲自伺候到老太太去世,但依然不被老太爷接纳。
前十年家宴都不允许上桌,直到现在,儿子都二十好几了,她还是经学硕士,老太爷依然不准她入自己卧房。
她端然站在门上:“听说阿爸病了,我亲自囤了参汤,您端给他吧。”
她按例也在隐瞒之列,但贺墨是个老婆奴,早把绑架案讲给她听了。
刘管家说了声不必,进屋了。
贺墨瘫坐在沙上,正在哀声叹气,看到刘管家进来,问:“我大哥怎样?”
刘管家刚去了趟医院,照料大老爷贺章,他说:“还好。”
贺墨声颤,几欲哭出声:“16亿,太多了。”
绑匪来电,开价了,不多不少,要十六亿,恰是贺家的金池数。
而且不准砍价,不要新钞,不要连号,只给三天时间筹款,到期不给直接砍腿。
刘管家忙问:“您应下来了吧。”
贺墨摊手自嘲:“把董事局主席的授权和印章给我呀,我来签支票。”
他无比的丧气,还不忘挖苦刘管家:“我跟绑匪说了,二房无权拿事,要等长孙媳妇苏琳琅的示下。”
见刘管家面色苍白,他一愣:“苏琳琅也该回来了,人呢?”
……
说回苏琳琅这边。
海腥味随着夜色深沉,湿而热的雾气锁着海平面,远处工地只有嘈声传来。
这是个天然的,适合杀人越货的夜晚。
阿霞看苏琳琅,再看看地上晕死过去的肥佬,有点懵,轻唤:“阿姐?”
苏琳琅早打开保险箱了,正在往阿霞的内衣里缝钞票,抬头:“唔?”
“原来我觉得孙嘉琪跟贺少才相配,但现在我觉得你更好。”阿霞说的没头没脑:“你虽然是北姑,但不比港姐差。”
苏琳琅知道的,全港人都觉得她配不上贺朴廷。
她在内衣里缝了将近十万港币,示意阿霞把它穿在上身,又缝一只绿书包的夹层,这里面也有十万港币。
她说:“拿钱回家读书去,如果家里人阻挠你上学,不让你读书,你就还上港城来找我,我供你读书。”
是孩子,就总是会想家的,阿霞从床底下拖出一只小小的铁皮盒子,将它装进了书包,说:“这是我妈妈的骨灰。”
女孩有点羞涩的吸了吸鼻子,又说:“我要带她回家了!”
苏琳琅看了看女孩,柔声说:“你是个好孩子。”
阿霞的母亲,那个偷渡来港的女人,来的时候也是在畅想着,要带孩子过好日子的吧。
可如今,她变成了一抹骨灰,被装在一只廉价的铁皮盒子里。
……
苏琳琅和阿霞正聊着,听到外面有马达声响,阿霞说:“他们来了。”
又解释:“是绑匪,他们乘的是8人快艇,马达声更加响亮。”
苏琳琅快收线头扎起绿书包,装了一支枪,回头看窗外:“谁是小头目,叫什么名字?”
自雾色中驶来的快艇上有四人,清一色蛇腰短腿,腰间别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