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诉自已,这一切都不过是我的幻觉,是静室的机关陷阱,只要我想到办法出去,这些都会消失。
她看向前面身形高大的摆渡人,“你要带我去哪,离开这里吗?”
摆渡人自然不理会她。
但江一冉依旧接着继续说,“我想没那么简单,是不是需要我做什么,或是答对什么才能离开?”
虽然明知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但脚裸的被死人肋骨划伤的疼痛,身上,
脖颈后冒出来的热汗无一不在提醒她。
你看,多真实的幻境,我真的就是真的。
这时,一阵阴风吹来,船头左偏,划过一处转弯。这里的水道狭窄了许多,但摆渡人不疾不徐,顺利过了好几个弯道。
江一冉还在继续说,“既然‘至暗之地’正对着地藏王菩萨的坐像,那这里就应该和他有关。传说地藏王菩萨几度入地狱救他的母亲脱离苦海,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前面就会有……”
她话音未落,船头微微偏转,又过了一个弯道。
水底的幽魂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耳边也安静了许多。眼前的白雾散去后
,视线一片开阔,在尽头处的岸边,比手腕还粗的铁链缠了好几圈绕在大石柱上,石柱底下牢牢栓着一个女人。
其实她已经不能算是人。
因为那破烂不堪的衣裙里包裹的是一副阴森的白骨,她的头骨痛苦地扭向一边,耷在肩膀上,两边的手骨和肩胛骨,肋骨都各有一支黑色的骨钉穿透入后面的石柱。
然而如此残忍的折磨还没停止。
她的肚子,两边的大腿,小腿,脚面上都各有一支长长的骨钉打进去,将她生生世世永钉于石柱之下。
在她脚边的聚焦着无数吐着红信子的毒蛇,和湿淋淋的老鼠,相信无论有活人还是死人靠近女人附近,它们都会
在眨眼间将其分食得干干净净。
好狠,够毒辣!
“那就是地藏王菩萨的母亲对不对,就算她生前再作恶多端,被折磨成这样还是很让人同情,便何况是有“大孝”和“大愿”德业的地藏王菩萨。”
“所以谜底一定是和地藏王菩萨有关!”说到这里江一冉想了一会,又继续道,“回到静室后,我一定会转告地藏王菩萨,要救他的母亲必须先斩蛇灭鼠,再劈开铁链。”
但她说完过了片刻,也不见摆渡人有任何反应,他将船停在地藏王菩萨母亲的面前不久,又摆动船浆,续继朝前划。
水下虽没了尸骨,却渐渐多了无数
叫不出名字来的黑爬虫,毒蛇,还有老鼠,眼看船划过来,它们都争先恐后地要往船上爬。
江一冉惊得立即抽出手电筒站起身,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她这一动作,船身因此倾斜,船头如铜钟形状的小铜铃出清脆的“铃铃”声。
但这一声不大不小的铃声却吓得水里的一众“臭虫”老实了许多。
“谢谢。”
江一冉对摆渡人低声道谢,长长吐出一口气,即使有铜铃的保护,她也不打算再坐回去了。
她紧张地与摆渡人背对而立,握着大手电筒死死地盯着水里的动静,但看着看着,她突然现自已刚才坐过的船
尾底部好像有几道划痕。
划痕画得很模糊,像是几个字,看上去似乎是用不太锋利的小刀,或是钥匙临时画的。
字迹有些潦草。
她舔了舔嘴唇,蹲下去,仔细研究那字。
很简单的三个字,“小心他”,但“他”的最后一笔只划了一个点就断了,显然留字的人非常着急。
这三个字意思很简单,但指向却太过笼统。
想到这里也不是常常能有人来参观,江一冉暂且相信这三个字是给她的提醒,就和塞在她牛仔旅行袋的小纸条一样。
但重点是,要小心谁,眼前的摆渡人?
还是她身边的他?
想到这,她起身转向摆渡人。
“刚才你让我上船,又帮了我,我原本不该怀疑你,但既然船上有留言要‘小心他’,难免我要多问一句,你是谁?”
“从刚才开始,你虽然一直在划,但顺着水道又绕回去了。”
她说着快绕过摆渡人的侧边,打算出其不意扯下他的真面目,然而才看清他的脸,就惊得大叫出来。
“你!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