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冉垂下眼帘一动不动地靠在墙加深思,周南城见状也不再多说,伸手轻抚了一下她头顶柔软的短,打开西屋的门,无声地离开了。
他走之前似乎说了一句什么,但江一冉没在意,也没听清。她在心中对自已说,人生没有白走的路,我既然来了,这一步就要算数。
……
傍晚时分,江一冉蹲在床边收拾东西,准备搬家。
坐在床边的刘琪琪边喝水边和她闲聊,“小乐,萍子那两家伙也真是够愣的。”
“居然在电话里说,村里有一帅哥开着红色大宝马早送她们回学校了。”
“她们是真没看到靳师兄和老张的脸色有多难看,好心好意去找人,她们居然不跟教授打个招呼,就跟陌生人走了。”
江一冉盯着床下的两个包,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师姐,这两个包哪个是你的?”
要不是因为没包包用,今天早上问刘琪琪借斜挎包时她提醒了一句,江一冉根本就不知道自已在这还有这么一个大旅行包。
刘琪琪听了半弯腰往床下看,两个大大的帆布旅行包正相互靠着呆在床底,她指着其中一个说,“左边,黑色的是我的;右边棕色的是你的,怎么了,你自已带来的都忘了?”
……我自已带来的?!
通过时间重置返回到七年前,这个时空应该只剩下精神性存在的“江一冉”,她一个影子人怎么可能带来这个旅行包?
拉开棕色旅行包的拉链。
里面有夏季换洗的衣服,学习资料,还有一个眼熟的牛仔斜挎包,正是她以前常用的。
江一冉拿出斜挎包,包包已经洗得白,边上的侧兜里塞着一张小纸条。
“注意,‘93事件’第二次失败,进入第三次循环!”
小纸条上短短不到二十个字,江一冉却来回看了十多遍。这是她的笔迹,不算潦草,但有连笔,能看出纸条是从一本素描本上临时撕下来的一小部分。
这说明当时的“她”有些着急,但又必须留下这句话,所以只能从手边临时撕下一张纸,写下这些字警示提醒自已。
还有那感叹号,她向来不喜欢这个符号。
总觉得它像把利剑似的直插而下,戳得人心焦,又心慌。不是非必要,非常态,她决不会用的。
第三次循环……
她在心里默念道,难道现在经历的不是第二轮循环周期,而是第三次?
那为什么自已一点印象都没有?
刘琪琪见江一冉盯着一张小纸条蹲在那半天不说话,不禁有些担心地探过身来,“你怎么了,这包不是你的吗?”
“是我的,师姐。”江一冉回过神,将手里的纸条揉成一团塞进牛仔裤口袋,“师姐,你还记得咱们田野调查第一天的情景吗,是不是都还能挺顺利的?”
“对了,那天……我是不是迟到了?”江一冉斟酌着字眼问。
“何止是迟到了妹妹,”见她恢复
正常,刘琪琪又往床头靠回去斜坐在那,“你压根就没来你知道嘛,你这会不会全忘了吧?”
“这怎么可能,我没来,那我包怎么来的?”
“你让靳师兄带过来的阿,听他说,是你家里有事得晚一个月过来。后来好不容易来了,你又说要回一趟江家村。”
“所以我正式参加田野调查是9月1号的事?”江一冉急着追问。
“是阿,才一个月你就全忘了?”
“呵呵……我那个,掉队了嘛,不好意思记那么清楚呵。”
江一冉看着刘琪琪有些尴尬地打了个哈哈,心里却暗道,就算包是靳东南
带过来的,那是谁把包交给他的呢,又是谁准备的包?
妈妈,靳东南,还是另一个“她”?
……
按照周南城给的路线,江一冉一行人毫不费力地找到了他所在的三层小楼。
出于对刘琪琪脚伤不便的考虑,她们俩还是同住一楼的东屋,靳东南,老张,廖师兄三人一块住西屋。
靳东南本来并不想搬过来,但他也更加不愿意江一冉和周南城越走越近,只得拉上老张和廖师兄三人一块住过来。
虽然行李不多,但待几人整理好,
再稍做布置已是晚上1o点多,自然不好再去二楼打扰张教授。
眼见这里干净清雅,比起之前的旧院子五人都算满意,除了靳东南的脸色一直都不大好看。
虽然又换了新床,但学习加上搬家忙碌了一天,上床没多久,江一冉就睡着了。
及至下半夜,朦朦胧胧中她突然中从空白的睡梦中惊醒,自从进入时间重置,她总是睡不踏实。
醒来的第一反应是看向窗边。
果然,一个高瘦的黑影映在漆黑的窗帘上——窗外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