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段落在蕭良節上完晚自習回家之後。
當時他剛進小區門,就聽到有人叫了他一聲。李伯他是見過的,對顧荊之很照顧,因此他也很尊敬李伯,稱呼也是隨了顧荊之一起的。
「李伯,您有什麼事嗎?」蕭良節禮貌地問。
李伯神秘兮兮地湊近他的耳朵,將今天發生的事都告訴了蕭良節。他看著顧荊之長大,哪怕小時候的顧荊之倔得像頭驢一樣,不肯接受他的幫助,還時常氣得他半死不活,他心裡也是把顧荊之當自己的孫子看待。那自己孫子受了委屈,他肯定不能坐視不理。今天下午在派出所,羅老太的道歉讓他非常不滿意,因此他無論如何也得讓羅老太再吃一點教訓,不然她下次還敢!
結果也不出他所料,蕭良節聽說了之後就立刻上樓了。
李伯笑了笑,滿意地哼著小曲回自己家了。
……
蕭良節進門的時候,關富平和羅麗麗剛聯合起來把羅老太說完。羅老太心裡憋著一肚子火,正沒地發泄,正好小不點吃飽喝足從她腳邊路過,羅老太一口怨氣上來,直接將小不點踹到了蕭良節腳邊。
「你幹什麼!」蕭良節抱起小不點,惡狠狠地瞪著羅老太,「弄傷了荊哥還不夠,還想對一隻貓下手!」
羅老太剛才已經挨了羅麗麗和關富平太多說教。羅麗麗甚至氣得將以後斷了生活費的話都說出來了,羅老太自己的退休金不多,需要羅麗麗每個月打錢才能過得愜意,要是真斷了,她還得出去撿破爛,掃大街什麼的。干是能幹,問題在於她天天在鄰居面前吹她女兒有多厲害,要是羅麗麗斷了生活費,羅玲玲也得跟著不落好,她也面上無光。
因此,羅老太只能被迫認栽。可她那是口服心不服,她自己知道,關富平和羅麗麗也知道。如今蕭良節的質問,無疑是點燃了導火索,羅老太一下繃不住了,破罐破摔道:「還有完沒完!」
她這一嗓子把小不點嚇得從他懷裡跳出去。蕭良節看著小不點進了臥室,臉上的怒氣更加明顯:「你上門挑事,還傷了顧荊之,你倒有理是不是!」
「那還不是為了你,我怕你被人騙了!」羅老太吼道,「那小子隨便說什麼你都信。你可知道,他心裡的人根本不是你,而是他那個姓沈的老闆。他一邊想著那個人一邊跟你在一起,你還傻傻的什麼都不知道,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我真替你感到羞恥。」
蕭良節更火大了:「你胡說八道什麼!」
羅老太被噴了一頭一臉的唾沫,正要反駁的時候被關富平攔了下來。羅麗麗也把蕭良節拉遠了,她怒目瞪著他,想著反正自己是在這裡待不下去了,臨走之前,總要做點什麼。哪怕這事是假的,說出去噁心一下,起碼她心裡是高興的:「我胡說八道?我剛來這裡幾天,如果不是有人告訴我,怎麼會知道你那個男朋友的老闆姓沈?怎麼會知道他們之間還有一腿?也是啊,他那個老闆從寧都高門家族而來,有的是錢,還長得好看,有一身的本事,誰見了能不喜歡。就算他結婚了又能怎麼樣?顧荊之又不去攪亂別人家庭,單純喜歡有何不可。倒是你,分明就是他退而求其次的替代品!良時良節,多像的名字啊。」
蕭良節脖子上青筋暴起,他感覺羅老太的話有些激起了他體內沉睡已久的暴躁因子。此刻他雙目充血,死死盯著羅老太,腦海中有一閃而過的殺人的念頭。
羅麗麗使盡了力氣也攔不住蕭良節,她一邊努力拉著他一邊大喊道:「關富平,幫忙!」
關富平眼疾手快地把臥室門打開,把羅老太推了進去。
「蕭良節,你冷靜點!」羅麗麗在後面拉著蕭良節,關富平在前面擋著不讓他往前走,「老太太不知道從那聽的流言蜚語,這都是在故意氣你的。」
蕭良節低吼道:「放開我!」
「良節,她是我媽!」羅麗麗力氣用盡跪在了地上,一雙手還死命抓著蕭良節的手不放,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喊道,「你就當看在嬸子的份上,別跟她計較了。都是我不好,我當初就不該心軟把老太太留下,如果直接把她送走,也就不會有今天的事,你要打就打我吧,別打我媽。」
蕭良節的眼神在羅麗麗的哭喊中恢復了一點清明。他奮力甩開羅麗麗的手,也輕易擺脫了關富平的控制。先是看了看眼前緊閉的臥室門,又回頭看向了敞開的大門。他在心裡做出了決定,一步一步地朝大門走去:「我去看荊哥,就不回來了。」
他如同行屍走肉一樣出了門,即便是在這樣險些失控的情況下,關門的動作也很輕。
羅麗麗被那輕輕的關門聲擊中了心,癱坐在地上哭得更厲害了:「都是我不好!」
關富平把羅麗麗扶起來,將她攬在懷裡安慰道:「沒事了,別哭了。」
他其實也有些發抖,嘴上跟羅麗麗說著沒事,但他知道蕭良節一定有事。尤其是他剛才紅著眼的樣子,有那麼一瞬間,關富平好像透過他看到了蕭松。
他媽和蕭松的爸爸剛結婚那一年,蕭松對他和他媽十分不滿。有一次,他失手打翻了蕭松的一罐玻璃球,那東西本身不值錢,但卻是蕭松的媽媽給他買的,對蕭松來說彌足珍貴。關富平至今都忘不了,當蕭松看到地上滾落的玻璃球時,眼神兇狠得像是要直接殺了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