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荊之說:「我就不去了吧。」
「你不是說要消除刻板印象嗎,那就得從此刻做起了。」
她拉著顧荊之的胳膊把他拉起來,還沒來得及繼續往下說,斜里伸出的一隻手就將她和顧荊之隔開,王佳美定睛一看,是和顧荊之一起來的又高又帥的男人。只是這人貌似對她懷有很強的敵意,像是一匹狼一樣,要對一切侵入他領地的人類進行驅逐。
王佳美被他身上洶湧著的氣勢嚇住了,雙手背在身後,試圖和顧荊之撇清關係:「你……那麼凶幹什麼呀?」
很兇很兇的蕭良節將顧荊之擋在身後,利用身高優勢俯視著王佳美:「帶路。」
「哦。」王佳美不敢再多說話,她怕這個很兇的男人直接把她的脖子擰下來。
樓下的車隊已經就位,王佳豪上了最前面的一輛車,王佳美小跑著跟上去,也是為了早點離開蕭良節。小姑娘好像腳底抹了油,跑得飛快,只來得及對顧荊之說:「顧哥,你隨便找一輛車坐就行。」
顧荊之問蕭良節:「這裡有各種顏色的車,你看上哪一輛了?」
蕭良節說:「咱們不就是開車過來的,坐他們的車幹什麼。」
「行,那就開自己的車。」顧荊之笑著把蕭良節拉走,直到走到人少的地方,他才調笑著說,「你別那麼大醋味,人家就是一個還沒成年的小姑娘,你再把她嚇著。」
蕭良節無所謂地說:「大不了我之後找機會跟她道歉。但是,如果有誰敢接近你,我肯定要把那些人趕跑,你是我一個人的。」
顧荊之反問:「那飛白呢?老王呢?還有你的叔叔嬸子和弟弟呢?」
「……荊哥!」蕭良節氣得跺了跺腳,「你怎麼總拆台啊!」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顧荊之拉開車門,示意道,「趕緊上車吧。等會車隊都走了,剩下咱們兩個落單的都不知道往哪裡去。」
婚禮辦得很隆重,車隊浩浩蕩蕩的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十幾輛車,要麼是近兩年的款平價車,要麼是特別有名的豪車。顧荊之這輛從尹浩手中接過的車齡過十年的二手小轎車和前面的車一比,仿佛都不是一個世界的。
不過在這個婚禮上,郎娘才是主角。倒也沒有人會在意他開的是什麼車,一路上,他只負責開車跟在後面。到了娘家門口,他的工作從開車跟著變成了站在一邊看戲,一邊吃糖一邊看著這些大老爺們狠出了一次血才勉強擠進了門。
剩下的就是伴娘為難郎的環節了,娘的房間不是特別大,來的人沒法全都進去。王佳豪就帶著顧荊之還有三個兄弟進去接受考驗,留下蕭良節和王佳美,還有另外兩個兄弟在外面等著。
王佳美隨身背著的帆布包里被娘家的親戚塞了許多好吃的零食和糖,還有幾個紅包。金額雖不大,但也足夠讓王佳美樂開花。她像看見寶貝似的看了又看,生怕一個不注意就會讓人偷了去。蕭良節就在她身後不遠處,看她一會翻包確認一眼,一會把手伸進去摸一袋小零食,忍不住笑出了聲。
聲音不大,王佳美卻聽見了。蕭良節不凶的時候是個很奶系的小哥哥,挺親切的樣子。王佳美好了傷疤忘了疼,光記得他笑話自己,是可忍她不可忍,氣勢洶洶地就上去找蕭良節討說法:「你笑什麼!」
其實兩個人的年紀差不多,都是正在上高三的學生。只不過王佳美個子矮小,一張小臉,圓圓的,看著特別顯小。蕭良節跟她相反,他在15歲左右就有175以上的個子,到如今已經突破了18o。而且他在不熟悉的人面前總是端著一張面癱臉,再好看的面容也會因為表情太過冷冰冰而讓人無法欣賞,這麼一來,兩人就仿佛是差了輩分的人,看在外人眼中,蕭良節就跟欺負小孩似的。
於是,在他把王佳美的帆布包搶走,舉過頭頂讓她夠不著的時候,他被不明真相的娘家人嚴厲地警告了:「你這小伙子怎麼回事,2o好幾的人了,怎麼還欺負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子呢!」
只有18周歲不到19歲的蕭良節滿臉問號:「嗯?」
還差兩個月滿18歲的王佳美暴跳如雷:「我才沒那么小呢,很快就18了。」
她的這句話引得一屋子人哄堂大笑。蕭良節盯著她的頭頂,突然不忍心再欺負她,把裝滿了糖果零食還有紅包的帆布包掛在了她脖子上,就是臉上的笑容還是收不回去。
王佳美氣得臉都紅了,礙於這裡不是自己家不敢隨便發脾氣,一口氣發不出來也收不回去,差點精神錯亂。她滿屋轉悠著緩解情緒,在她轉到第三圈的時候,她哥終於將穿著潔白婚紗的娘子抱了出來。
王佳美趕緊跟了上去——她現在就想趕緊離開這裡,並立刻趕到婚宴上,只有吃飯才能安撫她受傷的心。
蕭良節倒是不急,他等著顧荊之出來之後才跟了上去。在沒人看到的地方牽住了顧荊之的手,看他氣喘吁吁的,一邊給他擦汗一邊問道:「荊哥,她們為難你了?」
「那不叫為難,那是結婚特有的流程。」顧荊之說,「娘的鞋子都得藏起來,要郎找到並且給娘子穿上才能把娘接走。我們幾個把屋子裡象徵性找了一遍,沒找到,然後那伴娘就說,要我們做兩組蹲起才能把鞋拿出來。那我們不能不做,於是就一字排開做了兩組蹲起。剛開始還好,到了最後2o個左右,一個個度都慢下來了。我倒是還好,第一個做完的,只是我也許久沒做過蹲起了,站著不動還行,一走起路來,感覺腿都不是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