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這麼看著我,我是真心的……」顧荊之還在給自己找補,忽聞沈良時涼涼地說了一聲「你還缺話費嗎」之後,瞬間就變老實了,「是真心的……祝願你和雲容能琴瑟和鳴,恩愛白頭——話費就不需要了,我未來兩三年都不用為此操心。」他每次一想到那足有四位數的話費就覺得自己能分分鐘心肌梗塞。
顧飛白別過頭:「噗……哈……噗哈哈。」憋笑好辛苦。
視頻通話結束,顧荊之終於能集中注意力瞅著顧飛白:「好笑嗎?」
「不好笑,一點都不好笑。」顧飛白捂著嘴,真的很想手動將上揚的嘴角撥回去,「我說的句句真言。」
「嘁,小馬屁鬼。」顧荊之的巴掌輕輕打在他的頭頂,「去玩會吧。」
「好!」顧飛白這回是笑得真燦爛了。
不過這燦爛的笑容只維持到他從冰箱裡拿了瓶可樂回來之後。他發現顧荊之坐在沙發上,手上拿著他剛剛寫完的卷子,表情難看到快要冒火了……
顧荊之見他回來了,幽幽地說:「一共二十道選擇題,錯了十道,一半的正確率,我是該誇你呢還是該打你呢?」
「我覺得你應該誇誇我!」顧飛白大言不慚地說,「畢竟這是英語試卷,我能對一半也不容易。」
顧荊之又睨了他一眼:「咱們是一個爸媽生的,你這基因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顧飛白腹誹:誰說一個爸媽生的就要相像,一個學習好,另一個就一定也得好?不過這話顯然不好當面說出來,挨挨蹭蹭地湊到顧荊之身邊去,拱著小胖松鼠一般的身體使勁討好,終是讓顧荊之失笑,捏著他近來越發圓潤的小臉使勁蹂躪。
「你可不能再胡吃海喝了,」顧荊之語重心長地說,「咱們要往長處長,不能往寬處長啊!」
顧飛白鼓著胖臉不想說話,過了片刻卻又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我好像有段時間沒見過余茜了。」戳了戳顧荊之外套上的扣子,悶悶不樂地說:「她最近怎麼了?」
「誰稀罕天天見你啊,你能把人活活氣死。」顧荊之說,「人家有男朋友要陪,哪想得起年。」
「嗯?」顧飛白一下來精神了,「男朋友?什麼男朋友?她有男朋友?誰呀!我怎麼不知道?你知道嗎?」
「你這麼激動幹什麼?」顧荊之白了他一眼,「余茜有沒有男朋友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有這閒操心的時間還不如把成績提上去,期中考試考了個全班倒數第三,你覺得這很光榮是不是?!我可告訴你,以前我是沒太多功夫管你,可現在我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盯著你,你最好乖一點,別給我耍什麼花樣!」
「哦。」顧飛白鼓著嘴說。
兄弟倆互相扯皮了一會兒,忽聽得一陣敲門聲,顧荊之在顧飛白白胖的胳膊上捏了一把,吊兒郎當地說:「去,開門去。」
顧飛白又「哦」了一聲,趿著拖鞋去開了門,見來人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美貌女人,只聽她說道:「飛白,你哥哥在家嗎?」
屋裡的顧荊之聽見了,應了一聲:「在呢,誰找我?」走到門口一看,竟是熟人,笑道:「哎喲,你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兒了?」
年輕漂亮的女人名叫余苝,是余茜的堂姐。比起余茜的開朗活潑,余苝則比較成熟,說話總是溫和有力的。但今天她卻一副著急忙慌的樣子,說了好半天才把自己的來意講清楚:「余茜剛給我打電話,我聽她語氣不太對勁,好像是喝酒了。我本來想去找她,結果走到半路上卻發現輪胎被扎壞了,正好到你家附近,就來找你了。你能不能幫幫我,替我找找余茜。她做事總是沒有分寸,我怕她出事。」
顧荊之摸出手機給余茜打電話,振動了五十多秒也沒人接聽,依照余茜平時那種非關機狀態下見親朋秒接問好,見仇人秒接開罵的習慣,這顯然不正常。
掛斷電話,當機立斷道:「走,我跟你一塊去!」
「行。」余苝還不忘對顧飛白說,「你好好看家啊,我跟你哥哥很快就回來。」
顧飛白第三次「哦」。
余苝放好了自己報廢了一個輪胎的小電瓶車之後,坐到了顧荊之的小轎車上,摸出手機鍥而不捨地繼續打電話,萬幸,這次打通了。
「喂,茜茜,你在哪兒呢?」余苝直接開了免提,「我和顧荊之好去找你。」
「我在天上……不,我在地上……我是一條小青龍……我是一隻小鳳凰……哦喲,飛走了……誰都找不著嘍。」余茜的話真不是普通的答非所問,完全是喝醉了酒在說胡話。
顧荊之無奈地嘆氣,不過他通過手機免提,聽到了一些雜音,像是有人在唱歌。他想到余茜是kTV的常客,心裡很快就有了方向。
「坐穩了。」顧荊之發動了車子,「我知道她在哪裡了。」
余苝本就坐得很穩,再加上顧荊之是正經開車,並無興兼職殺手行業,所以她也沒有太多不適之感。隨著車子快而穩地飛馳而去,她問道:「你知道她在哪?」
「嗯。」顧荊之點頭,「估計是又跑到哪個kTV去了——她最近有出什麼事嗎?就是能讓她特別崩潰的那種。」
「沒……」余苝的口氣有些不確定,「好像,也有吧。她最近總說,她那個男朋友一點都不關心她,對她很冷淡。當時我沒在意,只當是小情侶之間的摩擦。」說著,心裡好像有了答案:「她不會是因為這事去買醉了吧?不應該吧……她不像是這樣的人,那個男的才跟她交往了多長時間,一周還是半個月,但頂天了也就一個月。就這麼點功夫,能產生多麼深厚的感情,值得余茜傷心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