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荊之說:「那你報了什麼項目?」
蕭良節伸出手,每說一個項目就掰掉一根手指:「三級跳遠、跳高、一千五百米和三千米長跑。」
顧荊之大吃一驚:「兩項最難的長跑,你都報名了?」
「嗯。」蕭良節說,「但我沒問題。在我以前的學校里,我也總會報一些跑步的項目,每次取得的成績都很不錯,所以這次的比賽對我來說也是小菜一碟。」
顧荊之豎起了大拇指:「真厲害!想當初,我……」
他還未說完,彭源和嚴錚就一人搬著一件水走上了看台。跟在他倆後面的就是王德,他剛靠近看台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有個很熟悉的身影,當時還不敢認,等到真正走過來的時候才確認了一開始看到的身影就是顧荊之,立刻就加快腳步走了過來。
「顧荊之!」王德驚喜於他的出現,笑得嘴都合不攏,要不是旁邊的位置太髒,他肯定要坐下來,跟顧荊之好好聊聊,「你怎麼回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誰讓你進的校門?」
「受人邀請,來看運動會的。」顧荊之看了蕭良節一眼,繼續說道,「至於我怎麼進的校門……學校門口的保安不還是當年的牛叔嘛,我跟他多熟了,想進來還不是幾句話的事。」
「你啊!」王德說,「這張嘴似乎變厲害了。」
「我也不是當年的我了,有變化很正常,要不然我也不敢回來啊。」顧荊之打道,「倒是你啊,上回來學校演講的時候我就想說了,你之前當班主任的時候腦袋就有些禿,現在更是沒剩幾根毛了,我都不敢認你了。」
王德佯怒道:「臭小子,討打是吧!」
「奧!」彭源倒吸了一口氣,說,「你是之前來學校演講的那個顧總!」
顧荊之解釋道:「我暫時還算不上什麼總,不過,上次來學校演講的確實是我。」
「我說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呢。」彭源說,「師哥什麼時候和蕭良節這麼熟了?」
蕭良節:「我……」
顧荊之說:「因為我們是鄰居。」
他發現顧荊之輕描淡寫地就把問題解決了,鬆了一口氣:「是。」
王德說:「你們不知道吧,這小子當年參加運動會的跳遠比賽的時候,那麼高的個子,跳了一米二,把我氣得半死!」
彭源偷摸拿了一塊巧克力,剛撕開包裝,一聽王德說起「立定跳遠一米二」的時候,他一下來精神了:「哦,原來那個傳說中的跳遠名將,就是這位師哥。」
顧荊之咳嗽了一聲,捂著臉偏過頭去,忽然覺得有些羞恥。他本來是想跟蕭良節一個人說的,誰知道王德忽然出現,還毫無預兆地說出了他的黑歷史——從別人嘴裡說出來,和自己主動說出來,那感覺真是不一樣。顧荊之現在最想做的的事就是找個地縫鑽進去。
王德一轉頭發現巧克力盒被拆開了,氣得嘴都歪了:「彭源!誰讓你吃的,放回去!」
彭源原本不緊不慢的,現在被發現了,他立刻把巧克力吞了下去,一邊嚼一邊說:「你不是說這是給運動員吃的嘛,我也是運動員啊。你不能因為我平時懶,這時候就區別對待。好歹我也是要跑一千五和三千的人,體力消耗巨大,既然我早晚都要吃,那我現在就吃了,有什麼不行的。」
「你還報名了?還一千五和三千都報了?」王德臉上寫滿了「我不相信」,實在是彭源在他這裡全都是吃喝玩樂耍嘴皮這種不是很好的印象,他無法將彭源和運動會參賽成員聯繫在一起,更別說人見人怕的千米長跑。
彭源惡狠狠地說:「不瞞你說,我也是剛知道的。」
王德一臉的不相信變成了疑惑:「啊?」這時他聽到解散之後回到看台上的嚴錚輕輕笑了一聲,他立刻反應過來這裡面有貓膩,指著嚴錚問道:「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沒什麼,就是苗暢替他寫了一份報名表交上去了。」嚴錚說,「昨天喬添發號碼牌的時候,小黑才知道的,差點跟苗暢幹起來。」
王德又問:「看你這樣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彭源從王德的話中發現了大6:「你早就知道了?」
「是。」嚴錚也不否認,「說起來,這還算是我出的主意呢。不過我覺得這沒什麼,苗暢的項目還是小黑替他報的,苗暢還回去,也在情理之中。」
聽到前半句,王德想說「成何體統」,再聽到後半句,忽然就說不出來了。愣了一下之後,他的手指轉到了彭源面前:「活該。」
彭源委屈地說:「老王,你難道不管管嗎?你難道不該罵他們,替我討回公道嗎?那可是四千五百米,我會跑死的。」
「你給苗暢報名的時候,你怎麼不想想,你這事做得不道德。」王德說,「至於比賽,你就隨便跑跑,本來這倆項目就挺無聊的。尤其是三千米,只要你能堅持下來,隨便你什麼名次,你就是跑到晚上我都陪著你。
彭源淚奔:「我的命真苦啊。」
「行了,別號喪了,就這麼定了。」王德說。
顧荊之看著王德和他的兩個學生鬥嘴,忍不住笑道:「老王,你的學生都挺有的。」
「那可不。」王德伸出手指,想像以前一樣戳戳他的腦門,但一想到還有這麼多人,而顧荊之也已經大學畢業,是個工作了的成年人了,這樣的舉動有些不合適,便改為了背著手昂起胸的姿勢,「比你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