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着西装革履,沉着稳重,长了副好皮囊,骨相也是一顶一的好,即使年龄上来了,身上的气质却又愈稳重文质。
“屿儿。”他低唤了声。
林屿轻笑了声,只是笑声里满身讽刺,没有丝毫暖意。
他把门打开,冷言:“出去。”
男人叹了口气,他从容地走出房间:“你还恨我?”
他冷声:“您可真爱装。”
男人动作一顿,似恼羞成怒,但最终他还是深呼了口气,把浊气吐了出来,语气歉意:“屿儿,你要是实在觉得是我错了,我认错,我给你认错。”
林屿混不吝地勾唇,冷意横生:“所以呢?”
“……”男人终于板着个脸,“林屿,你始终要认清一个事实,我是你爹,没了我,你什么都不是。”
林屿额角青筋暴起。
他一把拎起男人的衣领,“砰”的一声将他推在墙上:“你也算是一个父亲,你配说这种话吗?”
虞晚把宋时给虞启则煲的汤放进他的办公室,迫不及待地下楼,打算去恭贺奶奶明天出院。
也在这时,她听见走廊突然传来的声音。
熟悉又陌生,混不吝的冷。
她回头,看见这一幕。
冷暴而又嗜血。
虞晚见惯了阳光灿烂,第一次见阴沉漫天,狂风暴雨。
她停住脚步。
“林屿!”男人勃然大怒。
“闭嘴。”林屿狠,“你没资格叫我。”
说完,他转身就走,行步如风。
男人冲着他背影吼:“有种就永远也别回来。”
虞晚眼珠子动了下,她快跑了出去。
医院人多,林屿的腿又比她长,虞晚直到走出医院门才勉强拽住他的袖子。
被他的力带着踉跄了一下,幸好,林屿扯住她的手臂,她才没有摔跤。
他脸色阴沉得厉害,整个人散着沉郁又尖锐的戾气:“虞晚。”
她知道他在生气,可她没有松手,两根手指依旧牢牢地抓着他,由于用力,指甲泛白。
“哥哥。”她仰头。
跑得急,气还没有喘匀,小脸红扑扑的,零碎的细抚在面上,马尾松松垮垮的。
“松手。”他脾气实在说不上好。
虞晚听话地松手,背后是洒落下的夕阳。
林屿继续往前走,虞晚不急不慢地跟着,林屿回头,声音放缓了点:“别跟着我了,回家去吧。”
“……”
“听话。”
虞晚没有说话,她眼睛干净透彻。
林屿勉强扯唇:“哥哥,没事。”
虞晚停在原地,林屿扬眉,笑了下:“回家去吧。”
他径直地往前走,虞晚顿了三秒,偷偷又跟上,她没有说话,数着步子。
不远不近的距离,林屿没有注意到。
走了不知道多久,林屿的情绪也差不多平静了,失控的情绪被收住。
他停在一个公园,月亮清冷,散着银光,秋千萧落,上面铺满了落叶。
林屿走上去,拂去上面的落叶,坐了上去,身形挺拔落寞,在昏暗的灯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黑夜的浸染让少年的五官看上去阴沉又精致,浅色的眸匿在黑夜里,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