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越过云雾,露出原本的皎洁,像是给迷失的方向的人指明方向。
迎着月光,他身形挺拔落拓,看着又平添几分落寞。
他只是突然想叫叫她。
林屿喉咙滑动,他淡笑,唤了声:“小虞儿。”
虞晚等着下文:“嗯?”
可等了三秒,另一头也没有讲话。
“哥哥?”虞晚试探性叫了声。
“嗯。”他笑,“在呢。”
虞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垂着睫毛。
“今天的月亮很好看。”他说,“小虞儿要抬头看看吗?”
虞晚“哦”了声,乖乖地抬头。
灰蒙蒙的夜空中,闪着几颗若隐若现的星光,明月却毫不掩饰地展露着,银辉烁烁。
看着很美,像是镀了一层像水银一样的薄霜。
“对不起,惹小虞儿生气了。”话题里传来林屿漫不经心地笑,“是哥哥不好,没有考虑周全。”
“……”虞晚舔唇,口是心非,“没有。”
“不过……哥哥也不能占小虞儿便宜啊。”他仰头,流畅的下颚线利落分明,喉结凸起,看着锋利。
“这算什么便宜?”虞晚皱眉。
“虽然我们家小虞儿人美心善,但哥哥也不能花妹妹的钱。”
“那妹妹就可以花哥哥的钱了?”虞晚反问。
“哥哥给得心甘情愿。”他闷声。
“那还多给了呢!”
“那小虞儿下次买零食,哥哥不给钱可以吗?”林屿柔声打着商量。
虞晚想了会儿,下次多买点,就可以把这次的补上了。
她眉头舒展,乐呵呵地应了声:“嗯。”
虞晚似乎已经养成了习惯,周日早起刷题,吃好饭就去医院看看奶奶。
香樟树香味淡淡的,这条走了无数次的道路,突然变得与众不同起来。
她突然想起,宋时告诉她不需要补课的那几个周末。
她每次都给自己找着各种理由去溪尘路,去林屿带她吃饭的那条街。
可惜,她的运气不太好。
她从来都没有如愿,像吊了很久都吊不起来的娃娃。
不过现在她觉得,或许好运需要积攒。
积攒得够多了,总有一天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惊喜。
五月中旬,老太太身体恢复得不错。
医生郑重地嘱托林屿:“在观察最后一天,如果病情稳定,明天就能出院了,但回家也不能掉以轻心,依旧要按时吃药,多运动,情况如果能稳定三个月,做透析情况好转,可以考虑免去手术,如果复或者恶化,手术还是十分有必要的。”
林屿默了秒:“谢谢虞医生。”
“先去取药吧。”虞启则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屿下二楼去取药,取好药,他坐电梯上楼。
走到病房,他看见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的人。
奶奶看见林屿,笑着招呼:“屿儿,爸爸来了,你开不开心?”
林屿紧绷着下颚线,他眉头紧锁,眸子深不可测,像是漆黑不见底的深渊。
胸脯剧烈起伏。
他看着奶奶慈祥地笑,忍下狂风怒号,勉强压下冷意。
冷然地看着他片刻:“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