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江若宁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的,总想着6临渊说的那话,早就不记得之前答应赴乔景遥酒宴的那回事了。
等到乔景遥的马车停在了江氏布庄门口,这才想起之前随口应付的那句话来。
“三少夫人,马车就在门外等着了。”
见侍女好脾气地在门口等着自己,江若宁饶是再不想去,也不好临时反悔,毕竟上次答应还乔景遥的一个人情了。
她随意收拾一下,便上了马车去了朱楼。
朱楼虽名中带楼,实则与一处豪华酒庄无异。不仅有曲折回旋的幽僻亭台,也有容纳百余人畅饮的宴客大厅。
穿过宽敞的庭院,就看到了陈设着古玩字画和红木家具的大厅,墙上还挂着名家们的泼墨挥毫和山水刺绣,极为壮阔风雅。
即便是来过好几次,江若宁还是忍不住感叹这朱楼的格调,精致雅韵又不失磅礴大气。
走进厅内,便看到不少熟识的达官贵人。很多都是江若宁常见的主顾,少不了要上去跟人寒暄几句。
“三少夫人,你来啦。”一道热情的声音从背后唤住了江若宁。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江若宁第一反应就有些不太想搭理。
但是,她还是勉强堆起了微笑,转过头来,笑着道:“是少东家啊,你好啊。”
“三少夫人,我还怕你太忙,今日不能来了。”
乔景遥笑着走上前,伸出了手,热情地接过了江若宁手中的杯盏,顺势轻拂了一下她的手指。
江若宁不动声色地将手指缩了回了去,朝乔景遥警告地笑了一下。
乔景遥将杯盏放回几案上,仿佛全然没注意到江若宁的眼神,热情地笑道:“这酒还是淡了些,我在楼上还窖藏了几坛好酒,就等着三少夫人来品鉴一下。”
江若宁完全不想去,脸上颇为为难地婉拒道:“我今日不太舒服,喝不了酒了,再待一会儿便回去了。”
“啊,那要不要上楼歇息一下?”听到这话,乔景遥关切地问道。
江若宁浅笑着摇了摇头,道:“少东家不用管我了,你去忙你的吧。”
乔景遥听到这话,笑了一下,突然揽住江若宁,慌张道:“三少夫人,你怎么了?”
旁人看来,都以为是乔景遥扶了一把江若宁。
这可把江若宁吓了一跳。
乔景遥附在江若宁耳边,悄声道:“我在楼上真的备了一坛好酒等你,你乖乖的,我就不把你典当的事说出去哦。”
江若宁扭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乔景遥,却见他仍是满脸担忧的模样。
旁人看来,谁能想到这副亲切的面容下,竟藏着这般心思。
“少东家,你这场鸿门宴演的真不错,你不去戏台子唱戏真是可惜了。”江若宁在大庭广众下不好作,便暗暗讥讽道。
“哪里哪里,让三少夫人见笑了。不过,若是你当真愿意看,我真的穿上戏服,演给你看又何妨。”乔景遥笑眯眯道。
江若宁这才知道乔景遥贼心不死,前几日那些话都是骗她的幌子罢了。
但是眼下自己被架住了,没办法直接拒绝他,只好任侍女将自己搀扶到楼上的阁间去了。
乔景遥在楼下看着江若宁乖乖上楼的背影,感觉心里舒坦极了。
楼上却站着俩人,将楼下的这场戏全程看到了尾。
秦归倚靠着栏杆,站在一旁,看着楼下喧闹的人群,时不时偷偷朝6临渊那边瞟几眼,心里都替旁边那位紧张。
6临渊却始终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仿佛看戏一样。
站在楼下的乔景遥,感觉后脑勺一直有目光盯着他,一扭头,便看到了楼上站着的两个熟人。
编着流苏的厚质帘子,束在梁柱的一侧,投出一片阴影来。帘下那人的身形,若隐若现,只看得到那熟悉的轮廓,却看不清他的神情,神秘得仿佛藏着重重心事一般。
秦归则探着上半身,依靠在栏杆边上,笑着朝乔景遥点了点头。
乔景遥也笑着挥了挥手,三两步走了上来,招呼道:“6二哥,秦三哥,今日借用你们的场子,叨扰了。”
“说这么见外的话做什么。”秦归笑着道,“我们平日里忙,也不怎么来这里,有什么事你与王管事讲便好。”
乔景遥笑着点了点头。
“说起来,你与6三少夫人,关系看起来还挺不错的。”秦归笑着问道,想旁敲侧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