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池蘇騎馬帶著她,一寸一寸踏過這大周國最邊緣的地方——他戍守半生的安寧所。
他問她:「長安,你最喜什麼花?」
長安被他抱著,笑:「桃花。」
楮池蘇點頭,他倒是知道,她從小就鍾愛桃花,總跑去鄔府院子裡的千年桃花樹上坐著。
「還有啊。。。。。。。」她一邊看著兩邊的景色,聽他輕聲說著都是些什麼,突然出聲。
「嗯?」
「我前些日子看書,還看到一種花。」
「什麼花?」
「彼岸花!彼岸花,花開千年,花落千年,花葉生生相錯,世世永不相見。」
她聲音向來清脆好聽,這時候說著這樣的話卻也不免帶了些悲涼的調子。
楮池蘇稍稍沉默了些許,才開口問她:「嗯,你喜歡這花?」
長安想了想,搖搖頭:「沒有,只是覺得好可憐。。。。。。」
「怎麼說?」
長安知道他一定可以聽懂自己說的,小臉從他懷裡轉過來,聲音有些低,她說:「因為未曾有過希望啊!」
如果知道最終還會相見,那麼懷著這樣重逢的希望,等待千年也絕不算悲哀。可是,明明知道永世不能相見,卻還是要一個千年一個千年的守著,實在是謫盡相思,悲哀入骨。
楮池蘇自然懂,卻未說什麼,抱著她,給她一處處講著西北的風土民俗,像是把這件事忘記了。
直到這天的最後,他帶著她,騎馬站在一立懸崖處看遠方天邊上殘陽如血。
他才終於告訴她:「長安,天地虛妄,寸土虛彌,然,該相見的人,終會相見。」
哪怕我這一生凌轢,半世癲狂;哪怕痴狂千生,萬世輪迴,也終會挽子青絲,鋪十里紅妝,一世相陪。
等長安和楮池蘇再回到上京城時已經是來年的深秋了。
這一年,主登基,大赦天下。
長安在鄔府中,知道的實在是不多,只在偶爾跟著娘親出去時,才會聽到坊間些許傳聞。
說主本是心胸狹隘之人,此番登基,怕是也是詭計為之。
長安聽得心裡一跳,卻不敢再說什麼。
————
春去秋來幾載,長安也到了可嫁人的年紀了。
這幾年邊陲還算安寧,楮池蘇在上京城內待得時間也長了些。但凡是待在京中的日子,他幾乎都和長安待在一起,親自教她讀書寫字,彈琴繪畫。
他的書法琴技在天下都是出了名的好,卻從不收學生,只一心一意的教長安,等著他的小少女快點長大。
這些天楮池蘇的心情看上去特別好,長安不知道為什麼,也沒問他,翻著手裡的《孫子兵法》。她長到這麼大,讀得最熟的書就是這兵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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