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口中提议,显然跟他要将男人藏起来的打算,有些背道而驰。
医院到底是人多眼杂的地方,更多得令人让人不安。
以男人的脾性,在医院呆越久,只会跑得越快,离他越远。
他自是不想看到这种脱离掌控的事生在自己身上,即便事情还没有生,他也不得不从源头切断对方任一逃跑的可能,提前抹除那百分之一的不定因素。
看出a1pha心底迟疑,医生摇头轻叹,有意无意地为病患求情:
“他目前的情况并不稳定,就像是那即坚固又不堪一击的玻璃,稍有不慎就会对身体造成永久性损伤……留在医院,我们可以给他提供齐全高效的应急服务,可以第一时间助他脱离危险。先生应当不想,最后只能抱着一具没有情感反馈的木头人吧?!”
自眼前二人出现开始,他只花了点时间便看明白了那二人的纠葛,以及那轮椅上的年轻人身上的伤,极大可能源自那位天资过人的sss级a1pha。
悲天悯人的天性,使他下意识地不愿看到一个男人的人生就这样断送在另一人手里,无足轻重的地位又使他无法做出乎身份局限的事,最后也只能作壁上观。
“……就按你说的。”
a1pha思忖片刻,最后还是接受了医生的提议。
“……”
高眸底烦闷绝望,在邢奚厌投来极具占有欲的眼神的刹那,达到巅峰。
在青年伸手过来搭住自己肩膀的时候,他冷下脸,不耐地拍掉了落在肩上的重荷。
经医生的帮助,他顺利逃过了再度沦为金丝雀的劫难,继续留在医院。
至于邢奚厌上午办下的退院手续,最后也做了废。
虽说住院让他不用再被各种锁链道具拷到床上,更不用担心随时随地被迫承受邢奚厌毫无节制的索取,总体的情仍旧没有好上多少。
重新住进医院后,邢奚厌没有让他再住回先前的病房,而是给他换了一个新的单人房。
不止如此,之前照顾他的年轻护工被换成了一个年过半百的omega。
一个曾经照顾过邢奚厌爸爸的贴身仆从。
“说实话,我是真没想到他会这么迫不及待地让自己的人过来监视我?”
看着眼前忙碌个不停的omega,高眼底露出几分怅然。
这几天,他耳朵上的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日常交流的时候,已然没什么大碍。
从听力恢复至今,他从这位“新人护工”口中,听了太多邢奚厌的故事,从嗷嗷待哺,饱受家族冷眼,到成为艾威格家族的中流砥柱。
从小时候受费克里欺负,到长大后如何成为帝国上校,甚至最近有望晋升中将、上将,成为帝国最有潜力的新星……
事无遗漏,连不算秘密的秘密,都一一口述。
孜孜不倦地洗脑他,让他原谅那家伙对他犯过的错。
以至于如今他对护工口中关于邢奚厌的大事小事,记得比自己的事还清楚。
“少爷只是托老仆过来照顾先生,并没有监视的意思。”
周逢眉眼低垂,一双线条柔和、温和亲切的狭长眼眸,提及自家少爷的时候,眼底慈爱毫不掩盖,偏袒意味十足。
“这话,只有你们会信。”
高扯了扯嘴角,目光扫向箍在小腿一侧的腿部支具,心情直跌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