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兰香院门口,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正对那涵身边的丫环春花恳求:
“春花姑娘,你就帮帮忙吧,给老爷传个话,我这实在是没办法了,咱们的整个车队被劫,山匪放下狠话,想要那些布匹,得拿银子去赎,我做不了主啊。”
春花看着眼前这个急得直跺脚的中年男子,说:
“胡管事,你还是真会挑日子,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今天夫人好不容易生下了大少爷,眼下老爷正和夫人说话呢,咱们院里老爷和夫人的感情你不是不知道,你现在让我去传话,不是让我挨骂吗?”
“可、可。。。。。。车队是咱们关家的命脉呀,没有车队在全国各地去拉货,咱们关家的那些铺子拿什么货物出售?又怎么赚到钱养活大院里的主子?春花姑娘,你刚才也说了,夫人已生下大少爷,老爷就是为了大少爷,也不会责怪你的,我只求你赶紧进去帮我传个话,我这边得等老爷来定夺啊。”
胡管事再次跟春花讲明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春花只是大院里的一个丫头,也没读过什么书,更不知道那些生意场上的事,她是四年前和夏荷、秋菊、冬雪一起到的关家大院,当时她们四个孤女无家可归,流浪到了这夷陵城,饥寒交迫地昏到在路边,是关家大院收留了她们。
当时关家大院刚刚完工,大院里正需要一批做活的下人,春花四人就一直跟随着其它下人一起干活,后来,关夫人看见她们四个模样不错,年龄也不大,这才把她们都收进了她的兰香院做丫环。
四年前春花只有十岁,如今已经十四岁了,她听胡管事的话有些道理,便也一跺脚,说:
“胡管事既如此说,那我就去帮你传个话。”
兰香院是夫人的院子,这个院子里除了关老爷能自由进出,其它外男都是不能出入的,所以胡管事才央求了半天春花。
本来平时春花不会为难胡管事,她也知道胡管事是关老爷的左膀右臂,他们在外面忙活的都是跟关家大院的生计有关的大事,没有他们那些人成日在外面操持着关家的生意,他们这些大院的人,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恐怕也没有这么安生的日子过。
主要是今天这日子太特殊了,关夫人成婚五载,一直没有开枝散叶,去年好不容易有了孕,今天瓜熟蒂落,顺利产下长子,全府上下正热闹着,兰香院的所有下人都得了赏赐,在这气氛正好、老爷正看望夫人的时刻,她怎敢去报胡管事刚才说的那桩大事?
但这只是她最初的想法,后来胡管事的话让她明白了,关夫人产子是大事,但这院外关家的生意也是大事,同等重要,不能耽误。
想通了这一点,春花便抬脚就往夫人的厢房走。
厢房门口,秋菊正在值守,看见春花匆匆而来,连忙拦住她:
“春花,你急匆匆地干什么呢?老爷正在屋里和夫人说话呢。”
春花便在秋菊耳边耳语了几句,秋菊听了也是一惊。
“秋菊,我本来也想着今天是夫人的大日子,不想来传话,但胡管事说的话也在理,关家铺子里的生意关乎咱们整个大院的生计,老爷肯定很重视,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胡管事做不了主,只能来请老爷了。”
“可是老爷在和夫人说话,要是这事让夫人知道了可怎么是好?她今天生下大少爷累极了,刚睡了一觉才醒过来,这会子正和老爷聊得开心呢。”
秋菊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妇人产子是大事,这坐月子更是不能忽视,一不小心落下了月子病可就麻烦了。
她们俩都是近身照顾关夫人的,这四年来,早已习惯将关夫人的一切放在位。
“那怎么办?”
春花和秋菊正在门口急得团团转时,突然厢房门被打开了,关老爷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看见两个丫头着急忙慌的样子,眉毛紧蹙,春花忙跟着关老爷走至离厢房稍远些的位置,这才开口说:
“老爷,我刚才是有急事,不知道该不该进去跟您说,正和秋菊不知道怎么办,您就出来了。”
“哦,什么急事?比夫人今天生大少爷还重要?”关忠诚沉着脸问。
“老爷,是、是胡、胡管事急着找您,说、说咱们关家的车队被山匪劫了。。。。。。”
春花看着关忠诚隐隐有动恕的样子,吓得说话也开始结巴了。
“什么?”
关忠诚听了春花的话,大吃一惊,忙问:
“胡管事人在哪里?”
“他、他在兰香院门口。”
关忠诚大步离去,春花抚着蹦的老高的心长长舒了一口气。
刚才老爷的样子太吓人了,看来那车队的事的确是大事,以后碰到这样的事情还是来报为好。春花在心里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