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能都隐隐约约察觉出一些不同,却仍旧因为感情的空白,对彼此都有所保留,谁也不愿意先踏出那一步,但是同样谁也不愿意就这样轻易放手。
两个人看似勇敢但实际敏感又脆弱,对未知充满恐怖,只能用这样别扭且幼稚的方式不断试探,直到自己觉得安全时,大约才能言明那些他们未能说清的悸动。
又是一日清晨,闫凯叠好被子,打开家政机器人开,启自动清扫模式。
现在寝宫完全归他管,基本不会有别的虫过来打扰。
永夜结束,雅尔塔忙得几乎每天不见人影,推翻旧制并不容易,新的律法推行起来也异常艰难。
雌虫压抑的太久,在任何可能的情况下,都想要完全释放天性,对于这些束手束脚的东西,一点都不想买账,更别说后续出台的新雄虫保护法,直接遭到大部分雌虫抵制。
隆科达的新政举步艰难。
“闫凯,闫凯,闫凯。”
哈维克虫影还没出现,声音先到。
闫凯就猜到他会来,走到阳台,斜倚在栏杆上,对着匆匆忙忙跑来的虫,招了招手:“上来说。”
“明天就是隆科达一年一度的隆冬盛典,你到底有没有让领试穿礼服?”
哈维克家族世代侍奉王虫,他虽然年纪小,但身份并不低。
隆冬盛典将至,族中长辈知道他与闫凯交好,便把裁定礼服的事情交给他办。
因为他们的领成天神出鬼没,堵都堵不到,如此安排也实属无奈之举。
哈维克原本以为这不过一件小事,哪能想到闫凯这不靠谱的兄弟,整整一个礼拜都没能把礼服的事情落实。
“这个。。。。。。。”
闫凯抓了抓脸颊,吞吞吐吐。
“虫神在上,看你这样我就知道肯定还没搞定。”
闫凯耸肩:“我也没办法,这几天领都直接住在议事厅,根本就没有回来过。”
哈维克顿时垮下脸来,楼梯都懒得走,快步起跳,几个助力直接跃到二楼:“今天要是还定不下来,我雌父绝对把我吊起来一顿打!”
“怎么会,新雄虫保护法的事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王宫里但凡有点职位的都忙得脚不沾地,你雌父肯定能理解。”
哈维克想到刚才宫门口聚集的游街虫群,抿了下嘴,问闫凯:“你觉得那套保护法怎么样?”
闫凯因为雅尔塔的缘故,确实仔仔细细都看了一遍,相比于之前完全一边倒的保护法,现在这个已经称得上‘平等’。
起码雄虫犯错,均有刑罚制裁。
严苛之下,必有收敛。
若是能够推行起来,雌虫的生活肯定可以轻松不少。
“可行。”
哈维克却不那么认为,百年积怨,雌虫当了几辈子的奴隶,好不容易等来一个翻身的机会,怎么可能接受现在所谓的‘平等’。
“我估计难。”
闫凯朝周围看了看,压低声音:“难也是执政者需要考虑的事情,你就别瞎操心了。”
变革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只有时间可以证明这一切的对错,说再多都是空话。
“我现你这只虫真得是什么都不关心,这东西可是跟你息息相关。”
“跟我有什么关系?”
哈维克扶额:“雄虫保护法不就是专门为确保你们的切身利益特别定制,怎么就跟你没关系了?”
闫凯无所谓的笑了笑,张口就来:“我又不是。。。。。。。”然后猛然想到自己的身份,突然噤声。
哈维克侧头,疑惑的看着他:“不是什么?”
“不,没事。”
闫凯喉头莫名紧,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问题重新涌上心头。
他现在可不是人,是虫,而且是一只没有任何权利的奴隶雄虫,可他终归是一个人。
雅尔塔对他的态度确实有所改变,但他们始终在一个不平等的位置。
闫凯莫名有些烦躁,碾了碾指尖,轻声道:“我哪还有什么利益。”
哈维克同情拍了拍闫凯的肩膀,半点没有眼力见的安慰:“说的也是,你现在的身份都比不上外头那些雄虫来得自由。”
闫凯凉凉的瞪他一眼:“你是不是故意扎我心?”
“那倒没有,别想那么多,王宫挺好的,只要你听话,领肯定不会亏待你。”
哈维克其实并不觉得闫凯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有多少虫挤破头想进来都没这个机会。
闫凯想到雅尔塔,低头没什么情绪的弯了弯嘴角:“大概吧。。。。。。。。。”
确实不会差,但这不是他想要的关系。
或许有些事,从未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