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绯的心,就像是被人生生拧了一把。
“鸢儿,你如何来的?”
“小姐,奴婢是坐殿下的马车来的。”
苏绯回头,方才停在府衙门外,亓颂的马车已经朝着宅院的方向去了。
幸好距离不远。
“鸢儿你先回酒楼去。”
她提起啰嗦的裙子,快跑了几步拦下了马车。
“殿下!马车借我用用!”
亓颂撩开窗帘,探出头望向苏绯,“你做什么?”
苏绯利落地抓着木头杆子爬上了马车,撩起车帘,坐到了亓颂身边。
“刚刚堂上那位状告我的大哥,因为被威胁逼他来府衙告我,被打得如今只剩了一口气。我想过去看看能不能赶得上将他救回来。这样要紧,只能借殿下的马车一用,还望殿下见谅。”
她扭过头对着外头的车夫大喊。
“劳烦您往东面走,接上那个满脸胡子头花白缺了一只胳膊的男子。”
“苏绯!你如今未免太不把本王放在眼中了!”
车夫没有听苏绯的话掉转方向,继续朝着原来的方向前进。
亓颂突然一声吼,吓得苏绯一怔。
她不解地看向亓颂,不明白只是借个马车,怎么就至于这么大的脾气。
亓颂盯着苏绯的眼眸,郑重其事地警告她。
“苏绯,你如今还未入东宫。便是你入了东宫,也要摆清楚自己的身份。”
是她犯了错误。
因为和亓颂的关系走近了一些,着急的时候,确实有些放肆了。
她叫停了车,看向脸色微红的亓颂。
“扰了殿下,臣女罪该万死。但此刻实在十万火急,只能待臣女回来再向殿下请罪。”
马车太小,不能行礼,她只能点了点头,撩起帘子跳下了马车,然后朝着6天无的方向追去。
亓颂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地咬了咬牙。
他愤怒,并非是因为苏绯此刻要用他的马车。
而是因为近些日子,因为苏绯的事情劳心劳力。
生怕宋景安对她偷偷下手,特地安排了暗卫在她酒楼周围保护她。
这些年他为了摆脱母后与宋家的控制,一直谨小慎微的伪装成一个傀儡。
若不是为了她,他更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与宋景安撕破脸。
如今津阳这般,他只怕自己不去府衙,那翟大人会颠倒黑白,对她不公。
她却只因他给了苏瑾留了一线生机,便对他这般冷漠。
嘴上说着谢,心里却对他有万分责怪。
若早知她是这样固执愚笨不通情理的人,他又何苦还要管这些烂事。
帘外车夫问:“殿下,咱们回宅院吗?”
亓颂撩起车帘,探头向后看。
不知她在钻进了哪个巷子,街上早已没了她的身影。
他思来想去,最终起身下了马车,走回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