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低头无奈地叹气,只能弓着身子到后院去杀鸡去了。
沉疆歌则进了一间偏僻的小屋,里面仅仅只有一张案桌,案桌上供着她母亲的牌位,牌位面前放着据说是母亲生前最爱的海棠花。
这海棠花每日都是新鲜的,因为,李叔每天都会从花田里挑一朵开得最盛的放在牌位面前。
沉疆歌缓缓跪在了牌位面前,内疚地轻声道:“母亲,是孩儿不孝,没能手刃仇人之子。”
牌位在那里沉默不言,似一个倾听者,永远不会背叛。
李墨的身影在门外缓缓而立,凝视着跪得已经有些麻木的沉疆歌,亦轻叹了一声。
最终,他还是转过了身,缓缓走入了林中。
等到了中午时,李墨才清咳了两声,唬着脸说道:“跪也跪得差不多了,得了,来吃饭吧。”
沉疆歌一听得到了释放,立刻要起来,却腿麻得只能朝着李墨嘿嘿一笑。
李墨朝她瞪了一眼,上前一步扶起了她。
“看吧,还是李叔好。嘴硬心软最疼我。”
沉疆歌架在李墨的背上,半拍着马屁说道。
“少来。我方才出去买香料,听街坊邻居说那个姓周的狗官贪污赈灾粮款还杀人灭口,人赃俱获,已经被四王爷抄家关押入大牢了。不出意外的话,明日京城命令一到,便是他的死期了。”
李墨边走边说着听来的事,目光余角却注意着沉疆歌的反应。
这些早就在沉疆歌的意料之中了,但她还是故意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表示疑惑和惊讶,似乎自己也是刚刚得知这个消息一般。
“这样一来,城外那些灾民就有救了。看来,狗皇帝的儿子也有能干实事的。”
沉疆歌耸耸肩,若无其事地说道。
“我还听说,这次案子里,玲珑阁的人也帮了大忙。我还听说,第一天晚上纪羽翰似乎和什么绝美女子大战于秦淮河畔……”
李墨越说沉疆歌越心虚,以至于当他说到这一处时,沉疆歌撒开了扶着他的手,装出一脸“我啥也没听见”的表情兴奋地朝着厨房奔去。
“李叔,你这焖叫花鸡的手艺可是越来越好了,老远就闻见香味了!”
“你倒是说清楚,这其中你是不是掺和了什么啊?个小丫头片子……越来越会骗我了……”
李墨在她身后追得有些喘气,沉疆歌却有意回避着他的问题。
“真香。”
沉疆歌扯过一个大鸡腿,朝着李墨晃了晃鸡腿,灿烂一笑说道:“李叔,今儿是不是还加了辣椒?嘿嘿,香得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哼,不老实交代,你就一个也别想吃!”
李墨佯装生气要去抢鸡腿,却被沉疆歌一把按住了手。
“不嘛~不嘛~~我都跪了一上午了,您的气儿咋还没消……”
“咳咳咳咳——好了,好了,别晃了,吃吧吃吧。”
李墨被她摇得无奈,只好作罢转身剧烈地咳了好几口。
“李叔,你怎么了?”
沉疆歌见李墨脸色不太对,关心地问到。
“不碍事,还是老毛病。快吃你的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好咧!来,这块给您!”
“哼,又想骗我?”
“没,给您补补——”
“哈哈哈哈,没白疼你个小丫头!”
李墨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屋子里。
窗外,海棠花开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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