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疆歌下意识地往后一退,想要避其锋芒。
可是,正是她这一退,她脚下的乌篷船开始随着巨浪剧烈颠簸,上下左右晃得如同一片无根之叶,令她无法站稳!
“什么情况……”
沉疆歌从没听说这娇生惯养的纪羽翰还会武功,并且似乎功力还在她之上?
她的心一惊。
她咬了咬牙,从船顶用力抽出一根竹子,清喝一声朝着船心一敲!
竹尖借着她的力终于将飘摇不定的船只定住了一些,也算是给她有个落脚的地方了。
可是还没等她来得及站稳,却听得耳旁一声戏虐的轻笑声响起——
“想要定住船之前,难道姑娘不该先杀了我吗?”
随着这声轻笑声,沉疆歌只觉得手中把持的那根竹子被一道幽蓝色的光芒绕过,随后咔擦一声脆响整根断成了两截!
沉疆歌重心不稳,整个人一个踉跄朝前跌去。
却于此时,她觉得腰际间一热,属于纪羽翰的大手便扣住了她的腰。
她的脸一热,暗骂了一声“卑鄙”,另一手急急伸出想要撤回半空之中的双刀。
而她却觉得自己的腕间一阵剧烈的酥麻,接着纪羽翰的另一只手便扣在了她的腕间。
“怎么,姑娘在找这两把刀?”
不知什么时候,纪羽翰的指间已然多了两把刀,正是沉疆歌的那两把。
纪羽翰还故意将刀在沉疆歌面前晃了晃,冲着她十分无辜又灿烂地一笑。
“放开我!”
沉疆歌一边被他锁着腰一边被他拿捏着手腕,整个人根本就动弹不得,但偏偏这姿势在外人看来又带上了些暧昧,这令她十分恼火。
“姑娘费劲心机来杀我,我若是现在放开你,岂不是很傻?”
纪羽翰故意靠近了沉疆歌的耳垂旁,以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他的声音不大,却是不容侵犯的威严,偏生带上了捉弄的意味,湿暖地绕在沉疆歌的耳际,令她很是难受。
“你既然知道我要杀你,现在你也杀得了我,那不如给个痛快。别像个娘们儿一样的。”
沉疆歌朝着他狠狠瞪了过去,眼光里皆是如刀一般的寒冷恨意。
纪羽翰在那一刻稍稍一愣。
——那样的眼光,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困惑着,下意识地伸手便要去摘沉疆歌的面纱。
而此时,顿觉手腕一松的沉疆歌铆足了力气集中于膝盖,屈膝,蓄力,以膝盖朝着纪羽翰的裆。部奋力一击!
纪羽翰的手刚触及到她的面纱便顿住了,接着他如玉的面庞一阵痛苦的扭曲。
他以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了沉疆歌,低吼了一句:“你这女人,怎么这般……”
此时,满河的惊涛骇浪因两人的气力散去从高处哗的一声急坠落!
而承载着两人的乌篷船亦在此时随着浪猛然坠落,轰的一声朝着河面撞击去!
众人只见巨浪滔天拍向了两岸,溅起无数晶莹的浪花!
而浪花中心,乌篷船咔擦咔擦咔擦好几声散开,整个散架成了数十块板子。
板子又被浪花击打回来,碎成了满空气的齑粉!
月光径穿而过,无数的齑粉将画面涂抹上了一层朦胧之色,远远看去,从高处落下的两人似生死相随的仙人一般唯美似画。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纪羽翰的指间无意一拉,她的面纱从耳际轻滑而下。
面纱似灵动的蝶,在一片雪白的浪花和如雾的齑粉中,飞舞,盘旋。
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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