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辰终于想起什么,立时从胸前的衣襟内袋里掏出一枚和田玉的哕厥(武将配饰之一,解系结用),送到谢安安跟前。
道:“此物本是我幼年不知礼数时赠与长宁做生辰礼,乃是长宁惯用。上个月她在宫中参加春日宴时落下的,后来一直不曾取回,昨日原本是想拿给娇云奴玩耍才取了来。不知可否能用?”
谢安安点了点头,接过那哕厥,置于手心。
另一手剑指并拢,悬于哕厥之上,低低念了几句咒语。
哕厥没有丝毫变化。
谢安安将哕厥递了回来。
萧锦辰一愣,有些不解。
谢安安却朝他弯唇一笑,静然道:“九殿下可握于掌心,静神念长宁公主名讳三次。”
萧锦辰忙接过。
谢安安退后一步,温声道:“那我便不扰了。九殿下,告辞。”
萧锦辰立时道:“辰送先生。”
谢安安笑着摇了摇头,“哕厥上的咒力只有一刻钟,九殿下留步。”
萧锦辰却还是送到了屋外,恭声道:“谢先生,今日辰失礼了。改日,必定备厚礼相谢。”
谢安安知晓这样的人言出必随,不甚在意地点点头,独自一人,迈步走出了院门,身影很快隐入院前的花丛草木中不见。
屋门前。
萧锦辰垂眸,看了眼手里的哕厥,缓缓用力地攥住手心。
然后低低在心中默念:“萧锦宁。”
三声过后。
掌心处倏然涌起一股热意,顺着他的手腕血脉直朝心脉处袭去。
灼热瞬间包裹心湖,他却没有畏惧,反而更用力地握住了那枚哕厥。
“老九。”
长宁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萧锦辰手上一颤,缓缓闭上了眼。
“老九,我要成亲啦!你做什么还板着脸?别不高兴啦!我知道他出身寒门,身份教养都不够。可他对我好呀!我不想听圣人的安排嫁去世家做那摆门面的木偶,这个人至少还待我真心。放心,我不会后悔的啦!”
这是长宁出嫁前一夜,对她说过的话。
萧锦辰犹记得当时长宁脸上的欢喜与对离宫新生的憧憬。
他攥着哕厥,哑涩地念了一声,“长宁。”
“老九。”又是长宁的唤声,疲惫中不掩满腔的喜悦,“快来瞧瞧,这可是你的外甥女哦!以后你就是舅父啦!快来抱抱她!”
那个小的仿佛一碰就碎的孩子被乳母轻手轻脚地放在他臂弯里的那一刻,他第一次知道了高兴到手脚软为何意。
包着抹额靠在榻上的长宁看得呵呵笑,又道:“你给她娶个乳名吧!取了乳名,以后可就要一辈子护着她咯!”
长宁握着婴孩小小的手,笑着说:“以后我们娇云奴不仅有阿爹阿娘,还有舅父护着呢!开不开心啊?”的画面从眼前疏忽一散。
“驸马!你这是在做甚!”
长宁心胸开阔舒朗,鲜少有这般震怒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