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一条黑蛇从那矮脚松后钻了出来,爬上大圆石,在公孙的蒲团边盘起尾巴,阴森森的声音半夹怒意半阴森地说道,“君子?可真好笑!既然知晓主人那日是好心,为何却还要让式灵来烧了主人的院子!那间屋子里全是主人的符篆和法器!”
说着又朝公孙明委委屈屈地靠近过来,“主人,您真是好心没好报!怎么就不让她给三公主带走!我就是想教训教训她,她居然就毁了我近百年的修为,好狠毒……呃!”
白如玉骨的手伸过来,直接掐住了黑蛇的七寸!
黑蛇顿时气短!尾巴都不自觉地僵直抽搐!
被迫张开蛇口,嘶嘶地吐着信子!
公孙明将她半拎起来,眼睛却只看向谢安安离去的方向,温和的声音冷若冰霜,“寒露,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再敢对谢安安有半分不轨之心,我便废了你的丹元。”
“!”
黑蛇瞳孔骤然凝成一条线!
艰难地吐着信子道:“是……主人,奴……知错,再也,不敢了。”
“啪!”
被公孙明丢在圆石外的苔藓上,她艰难地扭动了一下,才缓缓爬起,无声地蛰伏在地。
公孙明坐在方桌边,用干净的帕子擦着手,沉默了许久后,伸手,拿起对面的那盏酒,送到唇边,慢慢地饮了一口后放下。
屈指,敲了敲桌子。
一个面无表情的高大木偶人,‘咯咯嗒嗒’地走过鹅暖石小路,来到大圆石上,单膝跪地,将公孙明打横抱起,又摇摇晃晃地顺着小路,走了回去。
夜风带着湿意撩过,有一朵迎春花瓣落在了饮了一半的酒盏中。
花瓣轻轻一晃,涟漪圈圈,松石消失。
眼前的画面,缓缓变成了一处与谢安安的小院一模一样的景致。
……
“哗啦。”
水声轻拍堤岸,夜色之下的曲江江面犹如浓墨,静深幽暗,叫人望之生畏。
谢安安站在一棵柳树下,抬眸望着江上灯火通明的几艘精致画舫。春寒料峭,江风更凛,拂在人的脸上犹如刀刃剐蹭,割的面颊微微生疼。
谢安安侧过脸,鬓便被拂到她略显苍白的冰冷脸颊上。
她浑不在意地并拢剑指,在身旁的柳树上画了一道符,然后低低念了一句咒后,微微一点。
符上绿芒散射,映得谢安安的脸颊都泛起一层春色。
接着翠柳儿从里头钻出半个脑袋来,左右一瞧,看见谢安安,立时弯了眼睛,整个身体直接飘了出来,只是双脚如丝带,还嵌在符文所画的树干上。
落在谢安安的身边,有点儿担心地望着她,“师姐,你还好吧?公孙有没有又欺负你?”
谢安安摇了摇头,看着江面上的画舫,道:“此处不见半分阴邪之气。”
翠柳儿瞧了一圈,也有些诧异,“冤死亡魂所经之处,定有阴气残留。”眼神一厉,“莫非那老畜生扯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