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胜门,始建于明正统二年,公元1437年,明清北京城内城九门之一,是由城楼、箭楼、闸楼和瓮城等组成的群体军事防御建筑。原名为健德门,为出兵征战之门,寄语于“德胜”二字。
之所以后来取名叫德胜门,是因为此门位于京师北方,而北方按星宿属玄武。玄武主刀兵,所以出兵打仗,一般从北门出城。德胜二字,意为“以德取胜”、“道德胜利”。遇到战事自德胜门出兵,由安定门班师,分别取“旗开得胜”和“太平安定”之意。
它是京师通往塞北的重要门户,素有“军门”之称。明代永乐皇帝北征、清代康熙皇帝平定噶尔丹叛乱、乾隆皇帝镇压大、小和卓叛乱都是出师德胜门。
明清两代,德胜门正面迎击来自北方的军事入侵,是北京城最重要的城防阵地。这里曾经发生过著名的北京保卫战。
此时京师德胜门门外,黑暗处。
“骨勒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要我们埋伏在这京师城外呢?现在天气这么冷,不是折磨人吗?那副都统不是又在拿我们耍乐子吧?要不是的话,就是京师里发生什么大事了?”一把颤抖着的声音低声问道。
“禄东!不要随便把嘴里的铜板给拿出来,这种时候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幸亏这里只有我俩,不然有你好受的。还有你这个傻冒,不会把佐领对我们讲的事给忘了吧?”骨勒不禁埋怨道。
“什么事?我真的不知道?可能那时我没注意。究竟是什么事,告诉我吧?”那禄东疑惑道。
“据佐领说,这次我们是奉东太后之命行事的,好像说是说因为西太后杀害了先帝的皇后,详细的佐领也不清楚,更别说是我们了。我们只要乖乖的听上面吩咐的干就是了。”骨勒无奈的说道。
“说的也是,这些朝廷中的大人物争权夺利的事,我们怎么可能管得了。骨勒大哥,你看我们这次要干些什么呢?”
“既然是东太后要对付西太后,那我们或许又机会进入皇宫一趟呢?”骨勒犹豫了一下,猜测道。
“骨勒大哥,你不会骗我吧。我祖宗十八代都没有一个人进入过皇宫呢?”禄东的声音明显带着一丝喜意。
“看你这副德行我爷爷就曾经在宫中担任过侍卫,听他说过里面可是全是宝,随便拿一样小饰品出来,就够普通一家人几年花销了。宣宗皇帝(指道光帝)赏赐给我爷爷的一个玉如意还供奉在我家的正堂,回去每天清晨都要膜拜。当日我阿玛犯了事,那些官差来到我家抓人时,也要毕恭毕敬的。”骨勒得意的说道。
“那我们进去时顺手牵羊,拿那么一点东西出来,那样我们还用靠当兵拿那一丁点俸禄过苦日子吗?”禄东的激动道。
“别发白日梦了,你不会忘了凤翔副都统颁布下的军纪了吧?!你应该知道那些军纪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多少后台硬似铁的家伙,全部都被他给轰走了,你自己吃的苦头也还记得吧。顺手牵羊?按军纪是死罪,你敢吗?”骨勒声音中含着深深的畏惧。
“想想当时的事,我就觉得屁股的伤隐隐作痛。我只不过是喝了点酒,就几乎把我打了个半死,简直不把我当人看。”禄东的话中带着不满,更多的似乎是惧怕,看来还真是心有余悸。
骨碌撇了撇嘴道:“哼!自从他来了后,军规一大堆,而且执行起来更是严厉的不得了。你不喜欢尽管走人,副都统不是这样跟我们说的吗?话说我们正黄旗军中的军纪恐怕是八旗兵中最好的了。”
“是不是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副都统要我们日夜训练,能力差的都全打发走了,还请了两个洋人教习。经他这样训练,我们的战力应该不会比其他的军队差。而且我们手上的武器全都是七爷叫江南机器制造局的人精心制造的,比起其他旗兵的武器好得多了。”听这话,禄东这家伙似乎还有点脑袋。
“说真的七爷也真有本事,那制造局前几年产出的枪炮那些淮军、湘军都看不上眼,而且成本还高的离谱,还不如直接从洋人那购买。朝廷原本打算把制造局的规模缩小的,他硬是把压力顶了下来,从李鸿章那接手了制造局,现在那些枪炮可是越造越好,看来不用多久,我们造的枪炮可以比得上那些臭洋人的了。”骨勒说到洋人满肚子的恨意。
“那些洋枪洋炮真的那么厉害吗?”禄东惊疑道。
骨勒轻叹道:“你没有见识过,我大哥在七爷府中当侍卫,上年陪七爷去了一趟制造局,我们现在用的全都是依着那些洋人的枪炮造出来的,听说现在还远远没有洋枪洋炮的威力。”
“原来这样……”禄东不禁沉默了下来,想起那些参加过鸦片战争的老兵,谈洋人色变的情形。而骨勒说到这里也陷入了沉思。
这时城门在“吱吖、吱吖”的声响中被缓缓打开。
京师德胜门城头之上,荣禄站在醇亲王的身后,眼前就是城外了,不过此时是漆黑一片,水净鹅飞的情景,而耳中也只听到脚下城门缓缓打开时的响声,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醇亲王的所说的军马还没有到吗?
此时城门已经大开,这时醇亲王府的一个侍卫,用火把连连晃动,向下面打了一个奇怪的暗号。城外,一阵咕噜噜的声响,跟着火光大盛。由城外望下去,一排排的整齐划一的兵列,齐步步入城门。其中当先一马领路,马上之人正是一身戎装的满洲正黄旗军副统领凤翔。
荣禄望着这支军队,不禁暗暗佩服。他也是带兵的人,知道一支军队的隐蔽得那么好,必须训练很长时间,不过他开头心中也是一片狐疑,难道醇亲王会引湘军或者淮军进京?
当他看清这是醇亲王的满洲正黄旗的旗号时,不由一呆。自己带的步军营,也是八旗兵,但是跟正在进城的正黄旗军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此时醇亲王见都凤翔已经进城,就带着还在震惊当中的荣禄下城门迎接。
凤翔早就见到醇亲王了,当他来到醇亲王跟前时,立即翻身下马,躬身道:“七爷吉祥!”
“凤翔,现在不是多礼的时候,由本王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京师九门提督荣禄,你应该见过的了。”醇亲王的样子依然是那样的和蔼可亲,指尖轻轻指向荣禄。
“凤翔将军的大名,本官早就有所耳闻了,果然英武不凡啊!”荣禄客套道。
“荣禄将军的大名下官才是如雷贯耳呢,下官今日能见将军真是三生有幸。”凤翔当然不会落在其后,笑脸奉承道。其实两人虽然见过几面,但是并没有什么交集,凤翔直至此时也没有什么名气,哪有机会结交荣禄;而荣禄现在已经得宠,位高权重,又怎会有空搭理小人物,所以两人这次才算是第一次正式会面。
此时,城外的军队还在陆续的进城,三人开始进行短暂的商量。
不久,兵马基本都进入城内。荣禄一眼角一扫,已经看清正黄旗军的兵力。其实这次进城的兵马并不多,人数约一万二千人。但是荣嘴角已经露出一丝笑意,因为八旗兵每旗满编才七千五百人,更多的时候是不满编制的,以此来吃空饷,而正黄旗军的人数却远远超出编制,足以看出醇亲王这次政变是蓄谋已久的了,这让他对这次政变更有信心。
荣禄细看一下正黄旗军,这支绝对是现今大清最近代化的军队,队列整齐,军装光鲜,手中握着的是清一色仿德制71毛瑟步枪,远处还有专门的炮兵连。
荣禄在看过这支军队后,再看了看自己这边负责守门的步军营士卒。其实不单是他,两支人马也在相望,正黄旗军中的士兵,带着诧异的眼神望着对面的步军营。
步军营军士的队列明显没有正黄旗军那么整齐,但是也不算太糟糕,各队队列分明。但是这样看上去更觉得讽刺,因为他们武器真的没法跟正黄旗军相比。这支部队,武器显得‘多姿多彩’,以火铳、手铳为主,其中夹杂着各类仿制步枪、马枪,最为讽刺的是还要两小队的士兵只是配备了腰刀而已。
这让身为京师步军统领的荣禄都有点脸红,那些身在其中的军士更不用说了。当然这并不能怪荣禄,其实他这支步军营在八旗兵中已经算是像模像样的了,只是久未训练,而且上面又不肯拨太多的军费,所以才弄成这样。
这时醇亲王在荣禄耳边细语了一番,荣禄才有点难堪的叫来一个心腹:“海明,你马上派人去守着各道城门,没本官的命令,不准任何人出入城门,如果谁胆敢擅自开门放人出入,叫他提头来见本官!另外你再精选五千精锐,本官另有事情吩咐,其余的人就命他们监视京师各营。并向下吩咐下去,全城宵禁,无论是谁胆敢擅自出门的全捉起来再说。”
“是,下官马上去办。”海明应了一声,虽然很不解,但是还是急冲冲的去打点安排了。
按照醇亲王的示意,对海明吩咐完毕后,荣禄恭敬的望向醇亲王,而醇亲王则满意的点了点头。其实荣禄此时心中对醇亲王要他做的事还存在很多疑问,因为依照吩咐,连恭亲王都不能随意乱走。但是荣禄很识趣的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自他放了正黄旗军进来后,算是洗湿了头,他和醇亲王的命运已经牵在一起了,现在依照对方的吩咐去办就是了。
“凤翔,我们现在开始行动了。”醇亲王转头对凤翔道。
“是,七爷。”凤翔回应后,就吩咐部下动身。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直向某个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