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是这世间最常见的颜色,却不是世人最喜闻乐见的颜色。
狭小的空间里伸手不见五指,好像鼻尖进出的都是自己的气息。
棺材中规中矩,里面的空间容纳一人有余,容纳两人不足。
还好十三个子不高,身体还未完全长开,侧着躺在里面,占的空间也不算多。
而这个人高马大的老男人,却舒服得像是睡在自家的大床上,非得平躺着不说,还硬要翘着自己的二郎腿,翘得不舒服还一副不爽的样子。
十三没法子挪了挪地方,背紧贴着棺壁,无奈道:“你能不能消停点?”
“嗯?”
“哥哥,能不能别乱动?”
“能呀!我觉得要是能把哥哥的名也带上就更完美了,下次记得要叫禄哥哥哦。”
……
我是不是不应该把他带着?
没办法,都是为了钱,我忍。
十三不想多说话,索性就闭目养神,早上起得早,不一会就带了些困意。
昨晚回去的时候她特意让阿禄去找了个附近的小镖局,将这副双喜红木棺材同样地委托护送。
起初阿禄还一脸不理解的模样,没过多久他又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是了,你买了这大物件携带肯定不方便,加上赶路,一个小姑娘带着这东西又引人耳目,索性直接先把货送回去,的确轻便快捷得多。不亏是我妹妹,真是聪明呢。”
莫名其妙地被夸了一通,十三当然选择心安理得地坦然接受它。毕竟他说的也算对了一半。
不过谁能想到他这个妹妹不仅懂得轻装上阵,还会勤俭持家省路费。
然后,这一大一小一木棺就这样被抬着走在了回返的路上。
与此同时,另一边在玄甄境外的密林处,有被血色大范围泼染的痕迹,就好像是下了一场血雨。血腥味由远及近地蔓延开来。
听。
滴答滴答。
那是谁在哭泣?
“别哭了。哭是最无用的。它除了宣泄你一时的情绪,表现你的懦弱无能,一无是处。”
“哭?我好像从来没有哭过。”
“是吗?你摸摸脸上的水,那不是眼泪是什么?”
十三抬起手,纤细微糙的指头磨搓着脸颊,“这是……泪吗?”
“你难过吗?”
“我为什么难过?”
“因为……失去。”
心,像是被一张渔网覆盖住。
接着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直到勒出深深的血痕,疼痛从大脑反应,才后知后觉现,原来胭脂般的颜色已经从心口沁出,透过层层衣衫毫不遮掩地显现出来。
“好闷……疼……”
?
阿禄闭目养神中忽然听见一旁的动静,有些奇怪。
他们正在棺里被抬着走,不小心出些响动就会被外面抬棺的人感知。
到时候能不能到目的地还不一定,被人当成鬼怪,吓出人命可就不好了。
这丫头是做梦了?怎么一脸汗涔涔的?
十三从原本的侧躺着到现在蜷缩着身体,双臂护胸的姿势。
她本就瘦小,又缩着头。头正好抵在阿禄的肩上。
阿禄被肩上的湿意弄得有些不舒服。他也侧过身来,一手弯折枕着脑袋,大大的身影将小十三完全包裹在其中。……
阿禄被肩上的湿意弄得有些不舒服。他也侧过身来,一手弯折枕着脑袋,大大的身影将小十三完全包裹在其中。
虽然馆内不见丝毫光亮,但怀中人的悲伤却好似能通过衣料的触碰传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