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禄忍不住抬手拭了拭对方脸颊的汗珠。
啧。
“啧,”风桦用衣角正在擦刀刃上的血迹,“回去又该磨了。”
在一旁的镖师有些听乐了,道:“桦哥,你哪次不是这么说?”
风桦扯了个笑:“也是,这次应该是,‘回去该换个的了’。”
镖师道:“一路上杀了那么多,不会真的冲着货来的吧?看着不太像,就一副破棺材,值得一路追杀吗?”
风桦道:“难说。不是一般的棺材,但也不是我们能管的。我们要做的就是押货送货,货到了协议成了,就跟我们没关系了。”
镖师道:“小十三他们不会就是被那群人掳走了吧?万一……”
风桦否定道:“不是,若是十三娘真是被追杀我们的人劫走,那他们大可以跟我们做交易,挟持人质,没必要一直追着我们,费时又费力。”
所以他们应该还是安全的,对吧。
风桦只能在心里这般自我安慰道。
作为领头人,他不仅是他们的大哥,更是他们的精神支柱。他的情绪,他的决定都是将影响每个人。所以他要冷静再冷静,伪装再伪装。
一夜无眠,加上长时间作战精神高度紧绷。风桦站起身的时候,忽然眼前一花,奈何他又走得急,还没走几步就不稳地踉跄了一下。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幸运,就在风桦身形不稳的时候,一道影子闪电般从他身边堪堪掠过,伴随着空气划破的声音。
这让周围身经百战的镖师都不由的凝神,警惕。
因为那东西不是其他什么,而是从某个阴暗角落射出来的利箭。
离风桦最近的镖师当即护在他身侧,一边环顾四周一边问道:“桦哥!没事吧?!”
虞孟桀在远处听到动静也飞奔而来,看到深入树心的长箭和有些异样的风桦。
“怎么样?”虞孟桀扶住风桦,耳语道:“箭上猝了毒,入木三分,射箭的人内功高强,甚至……在你之上。”
?!
风桦脸上没多大变化,他问道:“就剩半天的路程了,是吧?”
虞孟桀点了点头。
虞孟桀道:“小鹄不在,所以我只能根据印象重绘制了路线图。都怪我,没看好他们,连小十三也没照顾好。”
风桦道:“跟你没关系,谁也不知道后面会生什么。不过,当初你跟我说雇家指定小鹄送货,完成单子再一手钱一手货,我便觉得这一趟不简单。”
那天十三也在,风桦准备难的时候,是虞孟桀跟他说了几句,他才冷静下来思考。
就算他们不清楚小鹄是个手,总该看得到他的年龄。让这么一个孩子,去押送一黑货单,这放在整个镖局界都不会有人去这么做。
除非。
他们就没想过让货安全送到目的地,又或者他们是在用雇佣孩子护送来营造假象,扮猪吃老虎。
他们是在引什么人现身?还是想要抓什么人灭口?
无论是哪种,无疑都是把这个孩子当作了诱饵。所以他不能真的撒手不管,既然契约已成,一切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那就只能硬着头皮往前。……
无论是哪种,无疑都是把这个孩子当作了诱饵。所以他不能真的撒手不管,既然契约已成,一切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那就只能硬着头皮往前。
有些事心里提前有了准备,再去面对的时候,便多了一分余地。
天不知何时阴沉下来,空中逐渐弥漫起湿气。
冷风裹挟着黄沙逐渐沉寂下来。
点点雨水一个接着一个轻飘飘地落下,喷洒在经过风吹日晒,干裂了皮肤的大地上。
路上行人匆匆,步子带起的水花顺势激起又重重打下。
在细细的雨声中传出了一段悠悠的丧曲。仔细聆听能隐约听个大概。
“辞别神灵和六亲~眼泪汪~眼泪汪~”
“一辞天地盖载恩,日月照临荷生成……”
“二辞国王水土恩,香火堂上众神灵……”
“三辞父母养育恩,功劳未报半毫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