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
讓扶夏這麼一訓,林沐晨徹底安分了:「好不容易來一趟,怎麼著也得在這多待上一會兒吧……」
「那還不趕緊吃飯?」扶夏瞪著他:「豆漿都放涼了。」
「我一會要去買菜,晚上蒸魚。」扶夏吃完拾起碗筷先一步從位子上站起來,朝林沐晨指了指,目光頗具警示:「子清作他的圖,你——給我到書房抄字帖去,抄不完不許出來。」
「敢讓我發現你再去打擾他,我就把你連人帶著拖鞋一起扔出去。」
扶夏說是洗完碗就出去買菜,但實際真把手頭的家務忙完,拿上手機鑰匙出門的時候也已經中午了。
戶外日頭正盛,小區樓下一眼望去就沒幾個人,保安大爺坐在亭子下面聽廣播,三四個不怕熱的熊孩子拿著樹枝當槍使,在樹底下跑來跑去玩打仗的遊戲。
扶夏沿著林蔭道一路往前走,不經意抬眼,卻看見一輛銀頂賓利正好就停在花壇旁邊的車位上。
不得不說季晏承是會做閱讀理解的,不讓他上門騷擾自己,這人就在靠在車門上抽菸,一直在樓下等著。
扶夏直接選擇了無視,低頭假裝看手機,從他身邊越了過去。
「扶夏。」
季晏承在身後出聲叫他,見人沒反應,直接兩步上前拽住了他的胳膊:「兩句話,我說完就走。」
眼前的背影停下來,季晏承鬆了口氣,正色開口:「結婚這件事或許是我考慮不周,可現在事實無法改變,我只能盡最大的能力來彌補你。」
「你想要的東西我都可以給你,甚至比以前給得更多。所以你再考慮考慮,要不要繼續留在我身邊?」
聽到最後一句話,扶夏笑了。
先不管這人態度誠不誠懇,但什麼叫「你想要的都可以給你」?
這他媽一聽不就是在畫餅?
之前的這麼多年,自己在他身上傾注了不知多少愛意,費盡心思討好、受盡了委屈。
饒是如此,卻從來沒有感受到哪怕一丁點的尊重和在意,更別說什麼可笑的安全感了。
扶夏不知他現在是抱著怎樣一種心態站在自己面前,竟能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開車幾百公里跑過來,只為了說一句讓自己繼續做他的地下情人。
「季晏承,我看上去就這麼賤嗎?」扶夏咬咬牙,眸底遍布著涼意。
「對於在你身上耽誤過青春這件事,我已經感到很後悔了。」
「我是普通人家出身的孩子,比不得你們這些少爺小姐矜貴,所以就活該一輩子見不得光,只配伏在你身後做一個人人唾罵的小三是吧?」
「別再來找我了,老老實實滾回去結婚吧。」扶夏將頭扭向一邊,怕再多看上一眼,自己立馬會吐出來:「我現在要出去買菜,大概二十分鐘左右回來。」
說完長呼口氣,將自己胳膊從人手中抽了出來:「等我回來要是發現你還沒有離開,就別怪我買通那幾個小孩,叫他們拿樹枝來劃你的車了。」
最後只留下一個不屑的眼神,轉身朝遠處望了一眼,大步離去。
作者有話說:
季晏承:「老婆我錯了,你再考慮考慮(靚仔哭泣)」
老婆:「滾回去結婚,神經病(白眼)」
第29章季晏承,箭箭穿心
跟季晏承認識二十來年,肖讓從來沒見他玩牌輸得這麼慘過。
押注押得一塌糊塗也就算了,有兩次對家手裡幾個點還沒摸清呢,他這邊底牌就先亮出來了。
祁靖川看他這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著實掃興,上一把結束就先叫了停,跑去酒櫃給自己倒了杯petrus。
季晏承由位子上站起來,也不知是因為輸錢了還是本身就心情不好,吊著一張臉,眼皮從始至終就沒抬起來過。
肖讓顯然還沒盡興,見人去桌上拿了手機,攔住他「誒」了一聲:「別急著走啊你,玩了這麼多年牌,好不容易見你輸上一回,別不是輸不起吧?」
「行了,你饒了他吧。」祁靖川端著杯子走過來:「再這麼打下去,看著他這張臉我都快要自閉了。」
肖讓忍不住笑了聲,眼神玩味,話在辦空中飄著:「想走也行。」
「現把現清,來把帳結了再走。可算讓我逮著你一回,讓咱也見識見識季大票本上籤的字長什麼樣子。」
季晏承今天出門壓根就沒帶支票,心裡頭煩悶也不想跟這廝多計較。
抬起胳膊準備把表擼下來給他,結果定睛一看,自己手腕上空空的,竟是連表都忘了戴。
站在那緩了會兒,季晏承回神,把車鑰匙從兜里掏出來撂到了牌桌上:「歸你了,開走吧。」
「嚯!」肖讓拿起鑰匙在手裡端詳了半天:「這車不是你上個月剛提回來的麼?散財童子啊你。」
說罷抬起手對著人晃了晃:「謝了兄弟,那我先開幾天玩玩,等沒油了給你送回去。」
「不用。」季晏承語氣淡淡:「明天叫人去辦手續。」
說完收回了視線,頭也不回邁步打開了門,背影很快消失個乾淨。
司機開著賓利,直接把他從會所接到了別苑。
彼時管家正召集著所有人在樓下開會,季晏承沒走正門,繞到後院的電梯直接刷指紋上了二樓。
主臥屋裡仍是自己上次來時的那副樣子,每天有專人打掃,連壁燈上面的小掛飾都乾淨得不落纖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