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比起生理上的疼痛,身体被人触碰时,内心的屈辱和不安全感更加让我倍受煎熬。有那么一瞬间,我怀疑我把一切都搞砸了,要是当时没去那个人类聚集地、要是没再在酒馆里面逗留、要是没有放下戒备去喝那杯酒……
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从前世的环境和身份中转换过来——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猫娘,而且更大的问题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很漂亮,这样的女孩子去做公主自然没什么问题,但我是个流浪者,是只流浪猫。
或许,这次是我太大意了。
魔术师的手从我的手臂上拿开,我留意了那个魔术师,是个裹在长袍里、看不清楚面庞、但是身形很高大的人类。
他退回到那个带我过来的马车男身后,毕恭毕敬叫了声:“杰弗里老爷。”
杰弗里侧开身,示意门外那个穿紫袍的男子可以进来。
这个衣服的颜色在记忆中非富即贵,看那贩子的态度,应该是来购买奴隶的顾客。
“这两只都是新的?”紫袍问道。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先是到了较近的我面前,捏着我的下巴端详片刻……
而后猛然一甩。
“黑猫会带来厄运的!”
我原本是跪坐着的,猝不及防被这一甩弄得上身栽倒在地,下巴跟脸颊都火辣辣的疼。
紫袍男则是越过了我,朝着后面的白狼少女走去。
“会有那些怪癖的人喜欢的,就比如教会的那群变态。”杰弗里不以为然地说,“那群家伙每次都喜欢将这些黑猫折磨得惨不忍睹,比起那边我这地牢都算得上是天堂了,当然他们钱倒是给的很足的。”
说到这儿,杰弗里朝着紫袍男瞥了一眼。
我其实一开始对文学作品里的奴隶制度并没有特别的感觉,或许这还只是某些人渣的行为,并且也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人类文明的展。
但我今天才切身体会到了教科书里那句……
奴隶们被剥去衣服,像牲口一样被挑选。
当紫袍男想用同样的手段去捏芬里莎的双颊时,少女忽然侧过头凶狠地咬了过去,当然这一幅度太大的动作被男人躲开,但她又以更加迅猛的度抬腿一脚踢到男人的裆下。
那胯下的一脚,我在旁边看着都觉得窒息。
在那声沉闷的声音出现、大约半秒钟的延迟之后,紫袍男捂住下体径直跪倒,蜷在地上面容扭曲。最后面的打手立即上前将他拖出来,杰弗里也假惺惺地上去关心,并且让那个魔术师给他疗伤。
当然少女也为她的鲁莽付出代价。
她被狠狠打了一顿,脚踝也套上镣铐,分开固定到半埋进地面的铁环上。
“下一次来,我要见她,像条狗一样!”紫袍男依旧一手捂住裆部、在打手搀扶下一瘸一拐走出牢房,最后还不忘撂下一句狠话。
“当然,勋爵阁下。”杰弗里眯起眼睛,“那我就不陪阁下了,毕竟这里还有只不听话的狗需要调教。”
走廊尽头没有传来回声。
杰弗里蹲到我面前,从后腰抽出一把尖刀贴在我脸上。
我当然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我的刀。
“你身上带的这把刀,这把。”他用刀面划过我的脸颊,刀尖停在我的眼睛前只有半厘米,“这可不是伊斯特教国搞来的东西吧,是从哪来的?”
“是人、给我的。”我早就编好了理由,要是他继续问,我就打算嫁祸给魔女。
这个世界应该存在着这种东西,而且大概率会查无对证。
“什么样的人,在哪里?”杰弗里将刀刃下滑,到了我的脖子。
“黑色的、女人,在来时,艾弥迦兰的路上……”我眨巴着大眼睛,露出我两辈子加起来最真诚的眼神,“猫咪、快要、死了,人……救、猫咪。”
这可是最考验演技的时候,我紧张组织着异世界的词汇,带着也有几分是伪装出来的慌乱,但我的眼睛不能有丝毫的动摇。
“那为什么会给你?”杰弗里依然用刀在我身上刮着,也盯着我的眼睛寻找破绽。
“猫咪、不知道。”我在说我这句话后垂下双眸。
营造出我很害怕——这点好像不用营造——但却又不敢撒谎的错觉。
乱戳的刀尖离开了我的胸口,然后猛然倒转扎在我按在地面被绑缚的双手中间,割断了绳子。
“你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一些。”杰弗里挑了一眼白狼少女的方向,也顺带将刀尖指了过去,“接下来你要听话,我就是你的主人,违背我的下场,跟那条狗一样。”
“猫咪、会听话……会听主人的。”
我将那张脸,深深烙进我的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