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宮野志保把沙發上的抱枕丟過來,被香取晴反手接住。
「我已經改了六次密碼,為什麼你每次都能猜到?!」
「……因為你每次都是設置四位數密碼,四位數密碼的可能性只有一萬種?,你又習慣用兩根拇指操作手機的右利手,右側的數字使用概率就遠遠高於左側,5的使用概率就要遠遠高於2。」香取晴:「這就和賭博里的骰子遊戲是一樣的,壓7就是最大的贏面。」
「我這次的密碼中沒有5。」
「因為你前五次密碼中5出現的頻率太大,在你想要改動密碼,並且不讓我猜到的前提條件下,出現頻率最多的數字,就自?動成為概率最小的選擇。」香取晴攤攤手:「所以我就從1、2、7、8幾個數字里試了試,這都是數學?問題,你不會偏科類型的學?生吧?」
「我不偏科,但我決定從今天開始討厭數學?。」
香取晴把玩著?手上打磨成蝴蝶形狀的寶石,陽光穿過蝴蝶的翅膀,光影交錯。
宮野志保沉默許久後開口:「……那位先生的命令是絕對不讓蘇格蘭活著?進入東京,組織十幾位代號成員,上百位外圍成員,花了四個月的時間才把他圍困住,卻沒有第?一時間動手。」
「就是要用他來震懾組織中的其他臥底,讓他們知道組織不會放過每一個膽敢挑釁組織威嚴的人。」
「這種?情況下,琴酒和貝爾摩德絕對不會讓他活過今晚。」宮野志保的聲音中多了絲真切的焦急,她在陪著?香取晴在東京市內閒逛了一上午後,終於忍不住出言勸阻:「不要做沒有意義的事!現在沒有人能救他。」
她是自?私的人,和那位只有幾面之緣的公安警察比起來,她還是更希望香取晴不要參與?到這件事中。
香取晴把蝴蝶領夾戴好,從椅子上站起來,轉身向?門口走?去?,聲音敷衍:「知道了,我不管他。」
宮野志保跳下沙發跑過去?拉他,揚起臉緊盯著?他的表情:「你撒謊!如果你不管他,那你現在去?哪?」
香取晴輕輕掙脫她的手指,咬字清晰。
「我要去?參加一場葬禮。」
一場夜幕下的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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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獵的地點定在東京郊外昭和公園旁的街區,那裡大部分都是荒廢的樓房,驚動警方的可能性更小。
包圍圈是從十幾公里的範圍逐漸縮小,外圍成員的工作就是騎著?摩托,從所有能通行?的街道,以相同的度,同時向?包圍圈最中心的廢棄大樓逼近,就像是西伯利亞人圍獵雪狼。
而代號成員,則負責守在中心位置的狙擊點,等?待時機開出最後的那木倉。
二十公里外的某個私人停機坪上,還有兩架預熱的武裝直升機,如果有需要它們隨時能趕到現場。
這是場沒有懸念的遊戲,所有人只不過在興奮地猜想,珍貴的獵物會花落誰家。
機車的轟鳴聲響徹寂靜的街道,像是浪潮翻湧前進,每個街區都有一個負責領頭的『隊長』,由他來根據耳麥中的指令控制推進度。
他們這隊的度有些太快了。
隊長輕擺車頭,試圖壓住身後幾人的度。
但更大的轟鳴聲從身後傳來,隊長几乎瞬間就能聽出這是機車手空轉的聲音,他身後有人在表達不滿。
隊長想起了那豐厚的報酬,咬牙,這種?時候就算是不爽也要給他忍著?!
隊長側耳聽身後轟鳴聲的變化,不斷擺動車頭,阻止對方加過他。
就在他以為自?己?成功了的時候,一道黑影從他上方掠過,像是掙脫束縛的飛鳥。
純黑色的重型機車砸在地上,碎石飛濺,機車猛的甩尾,貼身的機車服勾勒出修長的身型,機車手帶著?頭盔的頭顱微揚,充滿挑釁的味道。
對方調轉車身絕塵而去?,隊長卻抬手阻止了身後有人想要追擊的動作。
這不是他們車隊的車。
對方那嫻熟的車技,在這種?時候出現在這裡,應該是某個晚到場的代號成員吧。
他們和代號成員就是兩個世界的人,與?其追上去?找死,不如安分點做好自?己?的任務,還能拿到不菲的獎金。
香取晴壓低身體,再次加,黑色的機車像是在貼著?地面飛行?,冬天的風像是尖銳的刀片,撕扯著?□□和靈魂,兩側的景物飛而過,腎上腺素帶來的刺激感,是最能讓人感受直白的生命意義。
再快一點。
……
再快一點。
木倉火的光芒在黑暗中閃爍,緊咬在諸伏景光的腳後,像是毒蛇的獠牙。
蘇格蘭的手機被組織監控,任何郵件都會被攔截。
昨天晚上他終於拿到了那支私人手機,他第?一時間就把那封關鍵的郵件通過諸伏景光的私人手機發送給了公安部。
郵件中是組織在公安的臥底名?單,公安應該已經動手開始清掃內部的臥底了,所以組織的Boss才會突然決定今天對他收網。
他這邊的處境越艱難,就說明?公安那邊的行?動越成功,那麼將來zero也就越安全。
諸伏景光閃身跑進廢舊大樓的樓梯,他身後緊咬著?他不放的,是基安蒂、科恩和黑麥,以基安蒂的性格,絕對會跟進來,親眼來近距離欣賞他的死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