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快斗臉上嬉笑的神色也收斂起來:「那麼兩個地方時間流就應該是七比零,而不是六比一,我們的時間同樣流動,就說明……」
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停住腳步,互相對視異口同聲的說道:「就說明我們也處在魔法陣之中。」
街道上的風吹過兩旁剛剛泛綠的草尖,發出沙沙的聲響,這聲響沒有規律且鮮活。
黑羽快斗後背冒出點涼意,他搓了搓胳膊:「也、也不一定吧,這都只是我們的推測,剛才在屋子裡的時候,你不是也說了能扭轉時間的魔法陣能量巨大,就算是你也從未聽說過,說不定這種從未聽說過的魔法陣就比較厲害呢?能讓魔法陣和外界連通……」
黑羽快斗聲音越來越小,他也發現了他自己話中的漏洞,魔法陣和外界連通,絕對不是什麼『厲害』的地方,相反還是要命的缺點。而且如果他們是『現實世界』,那兩個男人是身處魔法陣中,在經過魔法陣和現實世界的交界處的時候,就算是身為普通人的他無法察覺,身為魔女的小泉紅子也應該能感覺得到。
「就算是再厲害的魔法陣,它們基本的法則也是想通的。」小泉紅子煩躁地揪了揪搭在肩膀上的發尾,最終嘆氣。
「等我回去再翻翻家裡的古書,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吧……」
*
最近的夢越來越亂七八糟了。
蘇格蘭臉色不太好的繞開酒吧里彼此摟抱的男女,閃爍的燈光下,他眼底泛著淡淡的青黑色,下巴上的胡茬也有些過長,不過這些倒是讓他看起來平白兇惡不少。
今天是月末最後一天,是這個月定期保養狙擊槍的日期。
因為裝備部是組織的重要據點和半個武器庫,如果每名狙擊手都去裝備部保養槍械的話,不僅麻煩,還讓裝備部的暴露風險直線上升。
如果狙擊手裡藏著名臥底,回頭帶人攻打裝備部,對組織來說損失將會無法估量。
所以最終定下來的規矩是,每月末選定不同的據點,由裝備部派人到那裡去維修護理槍械,至於那一天有任務的狙擊手,再向上單獨申請,或者等下個月再去。
畢竟只要注意些,狙擊槍一兩個月內保持精度不是難事。
蘇格蘭打開酒吧的後門,閃身進入。
這裡是和外間制式相同的大廳,但沒有那些密集的卡座,取而代之的是精雕的實木桌子和榻榻米,正對著門的地方放著勾勒金線的屏風和香爐。柔和的白色燈光充滿室內,厚重的門關上後,外面勁爆的音樂隨之消失,營造出絕對安靜的空間。
不難想像平日這裡應該是燃著味道淡雅的薰香,兩側站著身穿黑衣的保鏢,榻榻米上坐著交涉交易的負責人,抬筆落筆間,幾億的黑色資金流動,決定著無數人的生死。
不過現在那張榻榻米上跪坐著四五個年輕人,實木桌子上放著各種零件和槍械,這讓這裡看起來更像是什麼備考公寓。
坐的最靠外的,年紀最小的那名少年,聽到他開門的聲音,頭也不抬說:「槍、槍放過來,你去、去那邊等著,安、安靜點。」
聽到這少年說話,蘇格蘭更是覺得對方聲音稚嫩,可能也就十五六歲的年齡,少年的面前也擺著把潤到一半的狙擊槍,看起來是在獨立操作,而不是打下手。
年紀這樣小的孩子,已經能獨立進行這些工作了嗎。蘇格蘭在心中思索,看來組織的底牌遠比他想像的還多,僅僅是這些技術熟練的孩子,放到外面就都是各大勢力招攬的目標,在組織里他們的作用,卻僅僅是簡單的保養槍械。
蘇格蘭多盯了幾秒鐘,誰知那孩子兇巴巴地仰起臉,臉上幾點雀斑跳動,用手指指房間旁邊的空地:「看、看什麼看!去那邊等、等著!」
「嘁,小結巴。」
蘇格蘭還沒說話,倒是先有人譏諷出聲,那小孩臉氣的通紅,當即站起身:「你說、說什麼?!」
蘇格蘭隨著聲音看過去,是支著腿坐在地上的基安蒂,旁邊還有示意她忍忍的卡爾瓦多斯。
畢竟槍還在人家手上,基安蒂最終還是沒多說什麼,只是做了個鬼臉,眼尾的鳳尾蝶擠成一團。
而那少年也被旁邊年齡更大些的人,拉著胳膊坐了下來,桌子旁邊的那些人看口型都是在勸說他算了。
因為彼此雙方都有顧慮,所以一場衝突就這樣消彌於無形。
蘇格蘭臉上的神色沒有什麼波動,走向那邊的基安蒂和卡爾瓦多斯,卡爾瓦多斯沖他微微頷,算是打招呼。
蘇格蘭也學著他們樣子,直接坐在了瓷磚的地面上,雖然有些涼,但是比起他們平時埋伏的天台和街角,環境也好多了。身後傳來金屬碰撞,清脆的咔噠聲。
基安蒂面朝卡爾瓦多斯:「我剛才說到哪了?」
卡爾瓦多斯頭疼地撐撐額角,看起來全憑著理智才沒有翻臉走人:「……貝爾摩德撞見波本在mead的公寓。」
波本?蘇格蘭豎起耳朵,自從上次波本那通凌晨打來的古怪電話後,對方就再也沒有聯繫他,因為各種原因,他也沒有聯繫到對方,現在意外聽到對方的消息,讓蘇格蘭提起點興。
基安蒂:「啊……對。波本在拿到代號之前,一直是mead手下的人,他算是mead一手提拔起來的,也是這批人中最快拿到代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