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華,周圍寂靜得只有他和她兩人。
祁柏背對著月光沉默下來,許久才低聲說,「修者與天爭命,爭到最後卻往往是走火入魔,身隕道消的下場,這樣的修者神魂破碎,轉世也很難再為人或妖。」
「若是自然死去,轉世後也很難是原來那個人了,並且隨著轉世,他和第一世的聯繫越來越少,等你找到人,也是物是人非。」
「原來是這樣嗎。」遂禾神色微斂,看著腳下零落成泥的枯葉,不知道在想什麼。
「為什麼忽然問這些。」祁柏蹙眉,莫名有些不安。
遂禾搖了下頭,看向祁柏時又牽起唇角,她語調放慢,有朦朧月色做襯,竟然有些繾綣的意味,「只是覺得,師尊一點也不愛惜自己,我與其每天生悶氣,不如珍惜一下還在我眼前活生生的師尊。」
祁柏有些慌張地側過頭去,耳尖微熱。
他下意識抿唇,任由遂禾攥著他的手,眉眼縱容,「以後不會這樣了。」
「下次,我會聽你的話。」
第22章
十二月轉瞬及至,鵝毛大雪鋪天蓋地。
伊元秘境入口處是個不起眼的城鎮,坐落在人妖魔三族的交界處,因為伊元境開啟在即,偏遠的城鎮裡擠滿了慕名而來的修士。
遂禾和祁柏掐著時間,在伊元境有開啟跡象時抵達秘境外圍。
同行的還有6青和一隊宗門精英弟子,祁柏甚少離開宗門,他們想借著劍尊庇護進入秘境尋找機緣。
因為表弟的事情,6青對遂禾親近幾分,低著頭給遂禾講了一路有關伊元境的事情。
「上靈界中歷史久遠的秘境都多有玄機,伊元境外圍還好,但中心地帶及其危險,天材地寶和機緣也多,聽說秘境中心有處沼澤,沼澤下蘊藏著靈力濃郁的天然礦池,整處沼澤藏風聚氣,是修煉的好地方。」
「中央則生長著一株千年藏靈花,是可遇不可尋的天材地寶。」
「可惜沼澤有隻分神後期的大妖守著,我們也只能眼饞而遠觀來的。」6青聳肩。
「藏靈花?」有弟子好奇地湊過來。
「是啊,傳聞中凡人吃了壽數綿長,修士服下修為一日千里,還有瞬間療傷的功效,是不可多得的好物。」
「這還只是冰山一角,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修者進入秘境,遇到了自己的機緣,得道晉升。」
周圍旁聽的宗門弟子齊齊瞪大雙眼,露出嚮往神色。
「怪不得今日有這麼多修士聚集。」遂禾面不改色,伸手不著痕跡把探腦袋出來的風麒按回衣袖。
6青沒注意遂禾袖袍的異常,祁柏方才進了一家成衣店,他們人多不便進去,就在店外等。
6青四下看了看,拉著遂禾走到無人的角落,低聲說:「師妹,我堂弟的事情一直沒來得及謝你,劍尊敬重程頌是長輩,正清宗的事情若是程頌尊者有什麼想法,劍尊多會顧忌避讓,何況這次有門規壓著,若是沒有師妹仗義執言,我弟弟恐怕……」
6青吸了吸鼻子,認真道:「堂弟出事的時候平日交好的朋友沒有一人為我出言,師妹卻願意為我得罪程頌,甚至下了宗主的面子,我承師妹的情,師妹之後有吩咐,我一定赴湯蹈火!」
「師兄這麼說我就要當真了,師兄的人情我日後要師兄還,師兄可不能推脫。」遂禾似真似假地打。
6青終於露出一個明朗的笑,「師妹放心,我家現在只剩我和堂弟,師妹救了堂弟,就是救了我的命。」
6青還要向其他弟子交代進入秘境後的注意事項,很快離開。
遂禾趁著無人注意,又按了按不停鼓動的寬大袖擺,「能不能消停一會兒?」
她本打算把風麒留在濁清峰,不過眼下正清宗舉全宗之力搜查妖物,風麒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獨自留下,所幸祁柏沒有用神識探查的習慣,讓她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妖王帶了出來。
風麒露出一雙眼睛,滴溜溜掃視街道一圈,「不然換你鑽袖子這麼多天,我都快被悶死了。」
遂禾翻了個白眼,「你可以不跟著我來。」
「我不!」風麒立即反駁,「正清宗現在全面排查,恨不得掘地三尺,真把我找出來,我豈不是會被剝皮拆骨。」
「你自己不當心,留了血在地上,不然也不至於落到這種窘境。」
「我受得是內傷!沒有血,那血一定不是我的。」風麒又想跳腳。
遂禾眼疾手快按住袖口,做雙臂環胸的姿勢擋住袖子的異樣。
她掀起眼皮看著四周過路行人,閒閒說,「不是你的是是誰的,醫修已經查驗過了,的確是麒麟血。」
風麒忽然噤聲,好半晌才道,「也許是赤麟的。」
遂禾來了興致,「上靈界除了你還有別的麒麟?」
風麒忍不住磨牙,仿佛想起什麼不算愉快的經歷,「我胞妹,她和我有些過節,想讓我……想讓我死。」
遂禾摸了摸下巴,「那看來過節還挺大的。」
「先前正清宗咬定我殺他們的弟子,就是赤麟誤導的,她既然想借祁柏的手殺我,我傷重逃入正清宗她大概也有辦法知道,再設個局讓正清宗發現我的存在也在意料之中。」
「*!」風麒忽然爆了聲粗口,「可恨我現在被打回原形,不敢和赤麟硬碰硬,等我傷好,我一定要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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