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別的路可走,除非……
他雙手緩緩握緊,手背上青筋畢露,顯得猙獰駭人。
遂禾將祁柏的焦躁看在眼中,不著痕跡擰了下眉。
童年缺失的人往往渴望被愛,她借著師徒之名,全心全意憧憬著自己的師尊,維護著師尊,她不指望能打動祁柏,只想要他潛意識將兩人放到同等的位置上。
然而觀測祁柏的反應,她不僅打動了祁柏,甚至在他的心房留下了重重的一道痕跡。
效果達到,就在她想說些什麼時,她倏然睜大雙眼。
清冷孤傲的劍尊彎腰低身,在她面前緩緩蹲下,華貴柔軟的錦緞長袍隨著他的動作拖曳在地。
他矮下身體,用寬大的袖擺一點點擦掉她裙邊的泥污。
她下意識按住他的肩膀,眼神由驚愕轉成近乎瘋狂的喜悅和志在必得。
師尊……
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有些快意地牽起唇瓣。
此前,她從未設想過一種情況,眾人眼中冷漠無情地劍尊,本質卻是個脆弱柔軟的人。
師尊,對不起了,當你把弱點暴露給別人,你就已經輸了。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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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清宗半月一議事,議事時凡在宗門的高階修者,上至五峰尊者,下至客卿長老,都須到正清殿議事。
祁柏高坐位,老宗主閉關近百年,不問宗門事實,整個正清宗都聽他的差遣。
各個長老和據點掌事輪番匯報,大多是些瑣碎小事,匯報時大多已經解決,偶有幾件大事才需要祁柏決策。
「半年前在妖族領地稱王的妖族,在附近的人族鎮子四處攪事不說,眼下秘境頻現,那妖王竟然破壞秘境規則強行進入,殺了數名散修攫取他們的內丹。」
此言一出,立即有宗門長老竊竊私語起來。
「半年前我就說過,妖族只可分散,絕不可聚在一起,現在好了,所有妖族都聽妖王的,妖族勢力迅擴大,僅是半年時間,就已經為禍一方了。」
「妖王若修正道便也算了,我聽說那所謂的妖王修羅剎道,以人肉為食,斷不可就此放縱。」
「殺妖王!」有不忿的長老重重一拍桌案。
然而下一刻,身旁端坐著的長老扯了扯他的衣袖:「小聲點,你忘了劍尊也是妖族嗎?」
「你說,劍尊會不會因為自己來自妖族,就包庇姑息——」
「三長老慎言,劍尊豈容你隨口污衊。」
相比起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宗門長老們,幾個尊者顯得波瀾不驚,凌清尊者近來不在宗門;宗主閉關多年,不問世事;殿內只有程頌和沈非書各坐在祁柏左右手。
沈非書事不關己高高掛,正把玩著手中九連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