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你怎麼來了,」頓了下,他微微蹙眉,「衣服都濕了,為什麼不捏個避水決。」
遂禾慢吞吞眨了下眼,難得少言少語。
祁柏將這個有些難伺候的徒弟帶進屋子,替她捏了個決,等把她身上的衣服和頭髮烘乾,一直緊皺的眉心才稍稍鬆開。
「來了為何不說話。」
「師尊,其實我有件事一直瞞著你。」
祁柏對上少女清亮的雙眼,「什麼?」
那雙眼睛暗沉沉不似以往狡黠,仿佛蔫了的茄子。
「我已經在金丹期許久了,始終尋不到突破的法子,」南極生物群每日梗一無而二七污二爸依她打量著他的神色,輕聲道,「師尊說,這是為什麼,我分明已經很努力了。」
祁柏蹙眉低頭看她,半晌,「不必急於一時。」
「是嗎。」遂禾不置可否,兀自說:「但是我很害怕,害怕是因為我天資有限,天命使然,害怕就此渾渾噩噩度過。」
祁柏沒說話,袖袍下手指微縮。
他們這一族修煉一日千里,比尋常修士容易許多,一旦遭遇瓶頸,想要尋求突破,卻是難上加難。
他沉默著,沒有說什麼安慰的話。
遂禾也不在意他的態度,她忽然踮起腳伸手,雙臂緊緊環住劍修的脖頸,如同摟著一塊救命浮木。
祁柏被她這忽如其來的飛鳥投林弄得神情愕然,許久沒有反應過來。
等反應過來後也只能無聲啞然,畢竟少女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乍然遭遇瓶頸挫折,難過尋人慰藉是常有的事情。
他不會知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遂禾的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雙眸閉著,神情布滿盤算和算計,哪裡能看見什麼傷心難過。
感受到懷中劍修結實強大的臂膀,遂禾甚至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即將夙願得償的笑。
修者本就是逆天而行,有人覬覦她的性命,她何嘗不能覬覦別人的?
既然同族註定自相殘殺,那她就只能順應而為,用一個大乘修者來證她的道,她何嘗不能一步登天。
都是與命爭命,只看他們誰能贏過誰。
她確認自己很理智,很清醒,也知道自己已經瘋了。
祁柏是上靈界乃至修真界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大乘修者,統管正清宗,實力深不可測又位高權重,和這樣的人斗,猶如螳臂擋車。
但只有和這樣的人以小博大,一旦斗贏了,才更有意思。
掌控一個位高者,將他玩弄鼓掌,光是想想,她就躍躍欲試得渾身發抖。
第5章
遂禾身體下意識抖了下,又立刻強迫自己鎮靜下來。
現在還不行。
身份地位、修為靈力,她和他之間差了太多,要慢慢圖謀才有機會。
絕對不能在八字沒一撇的時候就被看穿。
遂禾擁著祁柏,如同在饑荒之年,得到一塊燙得傷手的山芋。
過了良久,她才手臂微松,從清冷的懷抱里退開幾步。
「師尊之前要我想以何入道,我想清楚了,」她用微紅的眼看著他,輕聲細語,「我想以劍入道。」
祁柏不置可否,聲音淡淡:「你日日一把長刀不離身,那把刀仿佛也是上品,即將生出刀靈,為何要入劍道,不入刀道。」
遂禾笑了下,語氣恭維:「我見師尊的隨身佩劍靈氣逼人,劍柄上的形狀也漂亮極了,何況劍比刀靈活,所以想以劍入道。」
她的話半真半假,祁柏以劍入道,是劍道的頂級強者,想從他的劍鋒下討到好處,對現在的她而言難如登天,只有學習他的劍術,勘破他的弱點,日後兩人兵戎相見,她或許才有幾分勝算。
她是使刀的好手,對劍卻不算精通,當務之急還是知己知彼。
祁柏不知道徒弟心中滿肚子的壞水,他只聽到遂禾夸溯寒劍漂亮,眉宇微動,瞳孔猛然皺縮,躲避般移開目光。
「既然決定以劍入道,便不可再改,這兩本書你拿去讀,選擇自己的道後內府靈力會有所增長,你不用擔心自己的修為會一直停滯,過兩日回正清宗,那裡靈氣充裕,在正清宗修行,修為一日千里不是難事。」
「是,」遂禾笑了下,順從地說,「多謝師尊寬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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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轉瞬即逝,天水鎮的事務處理乾淨後,幾人正式啟程回正清宗,6青是下派到天水鎮的內門弟子,因任期將滿,也跟著祁柏一同回正清宗。
修者縮地成寸,有傳送陣作為錨點,不過兩日就抵達了雲霧環繞的正清宗。
作為上靈界人族第一修真大派,正清宗坐落群山之間,氣勢非凡,起伏的山脈蘊藏著充沛的靈力,甫一踏入正清宗地界,遂禾便覺得自己通體舒暢,停滯許久的修為又鬆動些許。
6青是個話癆,一路上嘰嘰喳喳給遂禾科普:「正清宗有五峰,除了洞明劍尊,因劍法『明察秋毫』天下聞名,其餘峰主的尊號都由山峰命名。」
他話到一半,小心翼翼瞥了眼走在前面的兩個尊者,拉著遂禾小聲說:「那幾個峰的尊者多多少少都有病,除了宗主常年閉關不見人外,其餘尊者師妹你見到了就躲著走,我們這些內門弟子沒有一個不怕觸他們霉頭的。」
遂禾訝然:「內門弟子應該都是各個峰主的親傳,他們也會害怕自己的師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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