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曦美目挑了挑,深深呼出一口气,瞥了一眼东方瀚,厉声说:“瀚儿,别再做这些无谓的事,她不值得。”
东方瀚扶上她,迫使她的步子往院落外移去:“孩儿知道,母后无需担忧。”
“你啊,哎。。。。。。”他的执拗,她怎会不知?楼曦无奈的摇摇头,话语中带有几分警告:
“明日去避暑山庄,你最好不要带上她,回来后就是你的大婚,母后不想再看到你身上有伤,如若不然,母后就算被你痛恨,也要将她处死。”
处死二字,她故意加重了语调,说完,她气愤地抽回玉手搭在了嬷嬷胳膊上,回头望了一眼偏房,越过东方瀚,决然离去。
东方瀚目送楼曦走远,皱起的眉头紧了又紧,瞧见了急匆匆而来的太医,他提步折返回到了偏房中,坐在了小榻上,等着太医。
时九诧异的望了一眼他,未曾想到他还会回来。她唇瓣翕动,却始终未说出一个字,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她才转身跑回了里间。
偷偷趴在里间的门框处,探着脑袋瞄了瞄。
太医放好了药箱,轻轻为他褪去衣衫,那里衫同血渍粘黏在了皮肉上,被太医扯下时,她明显瞧见了东方瀚露出了极其痛苦的表情。
她紧咬住下唇,眉头皱得能夹死只蚊子,她抬手捂住嘴,泪水不争气的从眼角悄悄滑落,她内心纷乱不堪,即恨他,似乎又爱他,即想杀了他,似乎又舍不得杀他。
瞧着他身上几处触目惊心的伤口,都是出于自己的手,心口如同被利刃分割一般疼,她不忍心直视下去,转身跑回了卧榻,钻进了被褥里,蜷缩成一团,悄声呜咽起来。
她这些动作怎能逃出东方瀚的法眼,他为何会来偏殿治伤?还偏偏坐在了小榻上?小榻正对着里间,明显是他故意为之。
他余光瞄见了哭泣的时九,心里美滋滋,瞧着她伤心跑走,他薄唇微勾,眼神中充满了自傲,心中暗暗嘀咕,(就知道你舍不得。)
太医同婢女从头到尾都未开口说一个字,快速为他上好伤药,正欲退出房去。
东方瀚急忙开口唤住了萋萋:“你去让人将午膳送到此处,再让福公公取一身衣服带过来。”
“是。”
萋萋顿住步子,颔首应了他一声,跟随太医退了出去,轻轻将门扉带上。
听到了关门声,东方瀚适才站起身,缓步往里间走去。
即便她极力压抑着哭声,可还是被东方瀚听了去,他略带笑意,坐在了床沿边,抬手拍了拍被褥,温声说:“还知道哭,说明舍不得本太子死。”
被褥里的时九蠕动着身子往里挪了挪,东方瀚被她此举逗笑:“好了,也不嫌热,快出来,我有话同你说。”
“不听,不听,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口是心非的女人。”
他懒得同她废话,一把抓起被褥扔到了地上,瞧着她蜷缩成一团,又好笑又好气:“过来。”
“我才不。。。。”还想同他反驳几句,可抬头便瞧见他未着寸缕的上身裹满了细布,她顿时哽咽住,那到了唇边的话又被她偷偷咽了回去。
她面颊上有汗有泪,混合在一起,显得可可怜怜,她坐起身,缓缓朝东方瀚靠近,伸手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缠着细布的伤口,嗫嚅问道:“你就不怕被我刺死?”
东方瀚抬手将她面颊上粘黏的发丝顺了顺,满眼宠溺的盯着她,一把将她拉到了怀中,话语轻柔了许多:
“那你怕不怕我死?若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难过?”
说出此话,他似乎觉得完全是废话,瞧着她刚才的举动,还用问吗?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从未如此乖巧的靠在他怀中。
瞧她这般,东方瀚好希望时间能就此静止。自从将她带回来,二人之间仿佛整日充斥着斗嘴和动手的喧闹,像现在这般安安静静的相拥,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他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仿佛在触碰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她皮肤如羊脂白玉般细腻,柔软而有弹性。他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娇艳欲滴。
他不由自主地想要亲吻她,很想同她好好温存一番,可他并没有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