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長蘭把兒子放下,結果小孩兒呲溜鑽他懷裡。杜長蘭樂了:「這會兒不怕人看到了?」
「人不要太在意外物。」小孩兒捧著茶杯,仰頭道:「爹喝,有蘭花香,可好喝了。」
杜長蘭呷了一口,茶湯入口鮮爽,回味醇厚,他贊道:「好茶。」
又問:「是李伯父給的?」
嚴奉若頷,「舅舅四月份同商隊預定,前兩日商隊回來了。」
杜長蘭算算日子,「這都三個月了。」
這要是順豐,哪用三個月,三日必到。
古代商隊,差評!
「同往些年差不離。」嚴奉若捻了一塊山藥糕,小口小口吃著,然而僅用半塊又放回空碟中。
杜長蘭眉頭微擰,一塊點心都吃不完?他問:「你近來身子可還好?」
嚴奉若笑道:「我無事,你不必掛懷。」
一重風過,蒼翠的樹葉在頭頂來回搖晃,沙沙做響。
小孩兒仰頭來回張望,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嚴奉若轉移話題,「你呢,你在縣學可還好。」
「自是好的。」話音一滯,杜長蘭哼哼:「我正要同你說此事,當日在寺廟後院,可是我的樂理打動你。」
嚴奉若略略回憶,笑著應了。
杜長蘭底氣十足:「可見我於樂理一途,確實有一二天分,奈何他人妒我,毀我。連琴師傅也不理解我。」
他四十五度仰頭,目光憂傷。
笍兒:………
小孩兒心疼的捧著他爹的手,「我相信爹很有樂理天分,爹還教我吹小曲兒呢。」
這樣的人,肯定於樂理頗有天賦。
笍兒眼珠子轉了轉:「既是如此,我家公子屋裡有琴有笛,杜相公何不趁興奏一曲,抒發心中鬱郁。」
嚴奉若遲疑。
杜長蘭躍躍欲試,嚴奉若只好帶他進屋,笍兒興沖沖架琴,杜長蘭有模有樣撫琴,眾人被唬住,連笍兒都豎起耳朵準備好好聆聽。
下一刻,屋內響起渾厚之聲。
「嘭——嘣嘣——」
「嘣!!!!」
一時間院中鳥雀飛散,蟲鳴靜止,天地間仿佛只剩這一種聲音。
笍兒感覺到以一種莫名的噁心,有點想吐。
杜蘊趴在嚴奉若懷裡,兩人神情都有些恍惚。
忽地,大門被暴力撞開,琴聲止了,杜長蘭望去,李道琦驚魂未定:「誰在殺豬。」
誰、在、殺、豬!
短短四個字,對杜長蘭的傷害辣——麼——大。